区芳点头说：“你读书时成绩就很好，如果你当年没有将名额让给杨海，今天就不用下地干活，也不用考虑这些东西了。。”
说起这个区芳心里就有气，杨田生那时候有个名额，培训到卫生所里当村医的，村里只有杨何玉读到了初中毕业，这个名额当然不让地落在她头上，但没想到就要报名单的时候，杨何玉突然说要和杨海结婚，这样杨海的户口就落在美田村，而到培训名额也就归杨海了。
杨何玉尴尬地笑笑：“都旧时的事了，妈妈你还记得啊——”
区芳当然记得，当时大哥来找他们夫妻俩，说杨何玉要将名额让给杨海，她惊讶得不得了。
谁也没想到这么宝贵的一个名额，竟然说让就让。
那会儿还是妙龄少女的杨何玉带着对生活的美好希冀说：“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他去和我去没什么不同，而且他是从省城来的，没有种过田，怎么受得了种田的苦？”
区芳好话丑话都说了，还是不能改变她的主意，气得恨不得摇醒这个天真的妹子。
她老婆子吃的盐比她吃的米还多，杨海受不了种田的苦，难道她一个细皮嫩肉的大小姐能受得了吗？
家里闹了几场，最后杨田康发话了：“让她去，只要她不后悔就行。”
杨何玉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也觉得好笑，怎么就看不出那个人和自己说的话，明示暗示都是要这个名额呢？
洗好碗筷，杨何玉出门去寻杨田康杨小小俩爷孙，区芳则在家里烧洗澡的水。
她将柴架好，坐在灶前看着劈劈啪啪暴烧的火焰，想事情想得出了神。
突然，她直起身子，拿着小煤油灯回到平时睡觉的屋子，将房门仔细关好，轻轻地移开放着镜子的桌子，有些笨拙地揭开其中一只桌子角下的红砖，拿出一个绸缎包着的物事。
她有点怀念地摸索着绸缎，还没等打开，就听见堂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是杨海回来了。
杨海走到家门口，发现屋里黑漆漆一片：“何玉？”
区芳从房间里出来，将煤油灯端到饭桌上：“她出了，饭在锅里还热着呢，你端出来吃就可以了。”
“好。”
以往杨海回来，区芳或者杨何玉都会端出饭菜，摆好碗筷，不会让他自己动手的，可今天区芳知道女儿打定主意不和杨海过，就不伺候这位大爷了。
对你好是因为我女儿喜欢你，如今她不喜欢你了，天王老子都不伺候了！
“今天晚上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区芳问。
杨海隐隐觉得区芳看他的眼神不对，但想想最近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今天来看病的人多了一些，所以晚了点。”
区芳说：“是扭伤脚的人多了吗，还是故意偷懒的人多了？”
杨海想起来拿药的程琳，脸上满是无奈：“妈，你说什么呢？那个人真的扭伤了脚，不是故意偷懒的。”
区芳呵呵一声，也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