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才好钓。”杨建国发现原来小表妹也不是那么万能的,比如她不知道一些很好玩的东西。
这个发现让最近饱受打击的他重新振作起来。
这是一条小溪,汇向潭龙河,溪水明亮,汩汩地流着,岸边长着丰美的野草,一年四季都不会衰败,稍远一点的地方还有夏天会开出绯红色花朵的小灌木。
韩宁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又扯了一些绿色的野草铺在地上,充当坐垫。
杨建国揭开水桶盖子,亮出钓螃蟹的终极武器——蚯蚓。
杨小小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老阿姨看了想打人。
杨建国哈哈笑:“别怕,又不会咬人。”
韩宁拿起杨小小的吊钩,往上面套诱饵。
杨小小接过:“多谢韩宁哥。”
钓螃蟹和她以往的海钓不一样,用的是简单的吊钩加钓线,不用钓竿,下了钩以后如果感觉到手中的钓线在动,就可以收钓线了。
出水的时候,螃蟹的大钳子还夹着蚯蚓不肯放,就这样傻傻愣愣地被扯了上来。
杨小小看着杨建国和韩宁一只接着一只地吊上螃蟹,而自己的水桶目前空空如也:“我换个地方。”
她提着水桶和钓钩,往灌木那边走过去。
韩宁连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
她一边挥手一边走,没有看到路上有小坑,一个趔趄,人没摔倒,手上的水桶却飞了出去,骨碌碌地滚到灌木丛前。
“哎呀!”
一声尖叫,惊起飞鸟无数。
惊叫声不是从小小嘴里发出来,而是从灌木丛里传出来的。
三人没想到那里竟然有人,这个时候除了休息的学生,大家不是应该在田里吗?
韩宁说:“杨建国,你看着小小,我去那边捡水桶。”
杨建国点点头,快步来到杨小小身边。
韩宁走过去,和灌木丛中的两双眼睛六目相对。
里面竟然是一对野鸳鸯。
杨秋月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双手紧紧地捏着衣服的襟口,仔细看还能发现扣子没有扣,而朱广良虽然衣服皱巴巴的,但总算没有那么狼狈。
韩宁皱了皱眉头,捡起水桶就走。
等他走远了,杨秋月差不多要哭出来:“都怪你,要在这里……现在好了,被人发现了,万一传出去我就不用做人了!”
朱广良也非常懊悔,刚才怎么就不记得留意一下周围的声响呢:“他敢传,我就让我爸收猪的时候不收他们家的猪,说是米猪!”
谁怕谁啊!
“对对对,就这样!”杨秋月打定主意,等一下就找韩宁谈判。
韩宁提着水桶回来了,杨建国好奇地问:“谁在那里?”
韩宁说:“没谁,有人在里面偷懒而已。”
杨建国接受了他的解释,没往其他地方思考。
杨小小心里想:这个可以媲美萨顶顶的女高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晚上吃饭,韩宁便把钓上来的小螃蟹清蒸了,蘸以小醋,这是六叔教他的,说有些地方的人这么吃,也别有一番滋味。
他只给自己留两只,其他的都给了杨小小。
王阿婆腿疼,没有吃。
杨秋月来到的时候,刚好遇到他们吃完饭。
“哎,韩宁,你出来一下。”她站在门边小声说。
“你等一下。”
他转身到天井洗干净手,才出去。
杨秋月领着他走到巷子尾的地塘上,开口哀求:“如果你说出去,我就没办法活了,你不知道这对一个妹子来说是多重要的事情。”
他说:“知道了。”
杨秋月见他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没有底,又说:“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要不朱广良的爸爸年尾收猪的时候,不收你家的猪,他们家可不是好惹的。”
这样图穷匕见的做法让韩宁笑了起来,这样的人怎么会是杨小小的亲人呢,对于这种人,他是不会给面子的。
虽然不会说出去,但是让她忐忑一下也好:
“我们家今年已经不养猪了。”
“你!”
韩宁没理她,自行回了家。
王阿婆已经将碗筷收拾好了,见他回来,嘴巴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最后,她坐在灶头前面烧开水的时候,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
“那个杨秋月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可要想清楚啊。”
韩宁哭笑不得:“阿婆,人家还看不上我呢。”
以前几次见面的情况来看,杨秋月对他这个父母双亡后妈爬墙的穷小子非常看不上眼。
王阿婆将信将疑:“真的吗,我看杨秋月长得不差……”
“考虑这种事会不会太早了,我才几岁啊。”韩宁满头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