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时一件历史悠久的文物,按江进宝以前图好玩看的各种稀奇知识来看,应当是兜鍪(mou),古代战士戴的头盔,按眼前这个的样式来看,应该是凤翅兜鍪。
价值不菲。
江进宝脑子里闪过这四个字。
他连忙合上手提箱紧张地对漆弈说:“这东西哪里来的?你拿出来江玉书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漆弈面不改色地扯谎,“不然我拿着箱子出来他为什么不问?”
“这样啊。”江进宝松一口气完全相信对方,“这东西给我干嘛?”
漆弈神秘一笑:“想知道?戴上试试。”
“这不好吧?”江进宝打开箱子看着充满历史气息的兜鍪,总觉得不戴一双纯棉白手套就这么触碰文物不太好。
可漆弈完全没把这东西当成价值连城的文物,直接上手拿出兜鍪,然后往江进宝头上一戴。
沉重的头盔蒙住脑袋,黑暗压了下来,江进宝一瞬间似乎听到脑子里嗡了一声,似乎有什么画面片段闪过,随后诡异的晕眩感出现,。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扶住什么东西,却差点把一旁的漆弈也带倒,于是连忙松手给漆弈道歉。
“没事,站稳了。”漆弈倒没在意,伸手扶住他。自从伤势痊愈,他这具肉身的力气也变大了不少,不然放在以前肯定是拿不动这头盔的。
他继续问:“感觉怎么样?”
“有点晕。”江进宝老实回答,“还有点闷,我感觉我呼吸不上来。”
“就这样?”
“啊,还会怎么样?”
漆弈皱眉盯着兜鍪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没事,现在很安全,你没感觉也很正常。”
“那我可以摘下来了吗?”
“摘吧。”
江进宝闻言收好兜鍪后又追问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漆弈却不正面回答,只说遇到危险时戴上就行。
“危险?我们接下来要去哪?”江进宝拎着手提箱突然觉得有些不安。
这时两人也到达大铁门处,看到叶碎正站在车边对他们挥手,小蝶抱着陶滦站在树上,隐匿于树荫之中。
漆弈坐上车,笑着说道:“回经水市。”
江进宝动作一顿:“去解决那里的鬼域吗?那为什么不带上招财他们?”
他一直不太明白,招财他们比自己强上太多,为什么漆弈会选择带自己这个拖油瓶?自己满打满算,唯一特殊的地方也就是那源源不断的阳气了,可是这对厉鬼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成为它们的口粮……
难道漆弈带我去就是为了让我当诱饵?
想到这,江进宝有些说不清自己的情绪。
而漆弈虽坐在副驾驶,却一直通过后视镜观察江进宝的神色,见他神情低迷后突然开口:“江进宝,对不起。”
这是漆弈第一次同自己道歉,吓得江进宝呆在原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可漆弈接下来的话却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漆弈那双水绿色的眸中难得流露出真诚的歉意:“很抱歉我没有及时找到你,让你受了很多苦。”
漆弈长得很美,还一向带着温柔笑容,所以乍见时会误以为他是个什么温柔的人。但江进宝和他相处久了,却知道这人外热内冷,心底似乎并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
所以明知道当时的“江进宝”是假,漆弈也不急,还慢悠悠游玩吃喝,丝毫不担心原主去了哪里遭遇了什么,只想看看这假货想做什么。
江进宝知道这一点的时候,说不心寒是假的。
但他又很快自我安慰——通过贬低自己来安慰自己。
自己本就对漆弈派不上用场,因此漆弈不在意也很正常。自己是个普通人,而漆弈大有来头,自己能遇到他已经是走了狗屎运,怎么可能真和这种大人物平起平坐……
正是这种自我贬低让他熬过了弃鬼囚牢的那段痛苦时光,也让他自从离开后就变得异常敏感、自卑、小心翼翼,和之前的阳光模样大相径庭。
漆弈不是看不出,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最后,他选择挑明了,向人道歉。
江进宝局促地握紧手提箱,笑着说:“没事的漆弈,没事。你看我现在好好的不是,道什么歉啊,我们是朋友吧,不需要道歉的。”
说完他僵硬地转移话题,询问接下来是不是去酒店暂住,为什么不留在那个豪宅里。
叶碎瞥一眼漆弈,然后回答说,豪宅里头都是空的,房间里的软装也大多积了一层灰,与其找人收拾还不如去酒店里住一天。
江进宝讷讷点头,生怕漆弈又提起之前的事,忙不迭找起新的话题。
倒有点像之前话痨小太阳的模样了。
只是眉宇间的郁色始终无法消散。
很快,他们来到酒店。
叶碎和陶滦不知去哪了,只留漆弈和江进宝坐在房间里大眼瞪大眼。
尴尬的气氛涌动,江进宝试探着询问漆弈要不要补个觉。
谁知漆弈竟然摇头,端正地坐在椅子上问他:“进宝,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能和我说说吗?”
江进宝一顿,垂头却是不语。
空气静默了好一会儿,他才木着一张脸抬头说。
“漆弈,说实话,我讨厌你。”
早晨的太阳温暖,楼下是街道嘈杂的声音。
但房间内却安静如冰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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