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笔趣阁>都市言情>不演渣受就会死> 第85章 一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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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一些小事(3 / 4)

而且,说到不能怀孕,多半都是把罪过推到女人身上,许七安这话说的很中听。她慢慢放下心防,嘤嘤道:

“都是民妇的错,是民妇肚子不争气。这么多年才怀上孩子,老爷偏这时候遇了害。”

说着,眼圈又红了。

“人死不能复生,”许七安安慰了一句,又问:“张有瑞平时有去青楼吗。”

“自是常去的。”她说:“从古至今,大老爷大官人们,哪有不去青楼的?”

我去,你慎言啊五十多的年纪,常去青楼,金库空虚我几乎可以确认你肚子里的孩子是隔壁老王的爱泡夜店的女孩,孕气都不会差。独守空闺的少妇也是一样。

“忽然很理解你了。”许七安啧啧两声:“张有瑞年过半百,流连青楼冷落了你,红杏出墙也是情理之中。”

“但shā • rén就不对了。”

杨珍珍脸色微变:“民妇不知道差爷在说什么。”

许七安笑了笑,“我看过卷宗,那张献比你小了足足七岁。”

杨珍珍板着脸:“差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七安冷笑道:“你这是老鹰吃小鸡啊。”

“民妇不懂。”杨珍珍这回是真的没听懂。

“那就说一些你懂的。”许七安沉声道:“张杨氏,你独守空闺,难耐寂寞。于是勾引继子,做出了无耻背德之事。”

“事发当晚,你趁着张有瑞下乡收租,便与继子偷情。谁知张有瑞提前归来,撞破你俩奸情。父子俩撕打起来,你用花瓶从后面砸死了张有瑞。”

“为了掩盖罪行,你们将张有瑞的尸体拖到院中,伪装成贼人盗窃shā • rén。张献故意在墙上留下脚印,以证实你的说辞。”

杨珍珍脸色煞白煞白,难以置信的盯着许七安。

“我没有,我是冤枉的。”杨珍珍大声道,双手握成拳头,掌心汗津津的。

她心慌了在审讯领域下过苦功夫的许七安,收敛了温和,面无表情,透着一股冷漠:

“你不奇怪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因为张献已经招供了。”

这不可能……杨珍珍眼里闪过这样的情绪,脸又苍白了几分,强做镇定,依旧不认:“民妇冤枉。”

“是不是觉得你的奸夫不可能认罪?”许七安面无表情。

明明没有疾言厉色的威胁,偏偏让美妇人愈发心里发毛。

“因为你们自以为处理的天衣无缝,其实破绽百出。”

“张献只在墙上留了出去的脚印,却没有入宅留下的脚印,贼人若是有不错的身法,那逃离时更会激发潜能,根本不会留下脚印。这是其一。”

“其二,张有瑞死于钝器打击,而非利器。按照大奉律法,凡夜无故入家者,杖八十。主家登时格杀者,勿论。”许七安敲了敲桌子:

“试问,哪个入宅偷窃的贼人会不带武器?可偏偏张有瑞是死于钝器。”

杨珍珍容貌呆滞。

“我还没说完呢”许七安冷笑一声。击垮了杨珍珍的心理防线后,接下来才是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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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为什么县衙会一口咬定是你们杀了张有瑞,而不是贼人?”

“把张有瑞的尸体拖到院内,伪装成贼人所为,很有想法。可是你们犯了个错误。”

“张有瑞死时,尸体躺在院中,双脚朝着屋子,头朝外,致命伤在后脑。这说明,凶手是从他身后动手,用钝器袭击了他。”

“这怎么可能呢。凶手是梁上君子的话,见到主人回来,要么按兵不动,要么撤退,特意出手袭击shā • rén,然而两手空空回去?”

杨珍珍愣住了,她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的破绽。

许七安的话,对她产生了强大的冲击,让她有种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无所遁形的感觉。

恐慌感险些支配了她。

“没话说了吧,张献也没话说了,所以他把你供了出来。他还说,是你寡廉鲜耻的勾引了他,他本不欲与你继续纠缠,可你拿肚子里的孩子威胁他,逼迫他。那天晚上,也是你趁乱打死了张有瑞。”

“张献是个无辜的受害者,他知道破绽这么多,在劫难逃,便向县令老爷认罪了,愿献上五百两银子,疏通关系,把罪责推到你的头上,让你一人承担谋杀亲夫的罪过。”

杨珍珍越听越害怕,脸色越来越绝望,得知张献已经将自己出卖后,颇有姿色的漂亮脸蛋煞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张献是什么人,你最清楚吧。”许七安故意这么说。

张献是什么样的人许七安不知道,他只是不相信这种无关爱情,只有**的关系会有多牢靠。

而且,张献是个富二代,有家产,又年轻,等待他的是一整片的海洋,到处都是海的味道。何苦为了一个女子牺牲呢

杨珍珍绝望了。

“但是,”许七安循循善诱:“县令老爷伟光正就是廉洁正义的意思,他不偏信张献的片面之词,命我过来问讯,如果你坦白从宽,县令老爷许诺,免你死罪。”

杨珍珍猛的抬起头,眼眶里蓄满了泪,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哀声道:“当真?”

许七安点头:“当真。”

见终于动摇了杨珍珍的心智,许七安立刻打开门,招呼门口候着的堂事进来做笔录。

杨珍珍的心理防线被击溃,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实情。

不过与许七安刚刚说的有些出入,杨珍珍和张献的事情概括起来就八个字:继子请自重,继子请自动。

所谓偷情一时爽,全家火葬场。那晚事发之后,父子俩起了冲突,张献操起花瓶失手打死老子。

为了脱罪,便与杨珍珍窜供,伪装成贼人行凶。

可惜两人是寻常百姓,不是专业的,漏洞太多,还遇到了许七安这个挂逼。

做完笔录,许七安和堂事离开禁室。

在县衙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堂事,被许七安的骚操作折服,“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老朽在县衙做事半辈子,没遇到过你这样审案的。”

囚徒困境是老生常态的套路了也就你们这些古代人大惊小怪。许七安摆摆手:“雕虫小技。”

他选择以杨珍珍为突破口,是欺负她不懂法,头发长见识短,形容这个时代的女人最合适不过。

适才县令审案时,许七安观察了许久,发现杨珍珍的性格软弱,没有主见。

于是就有了这个主意。

他刚才是骗杨珍珍的,依照大奉律法,通奸、谋杀亲夫,女子凌迟处死,奸夫则斩首示众。不可能免除死罪。

这起案件里,犯了shā • rén罪的是张献,弑父,也是凌迟。许七安对一个弑父的畜生怎么死没意见,他只是觉得杨珍珍是从犯,罪不至死。

这一点,与他上辈子培养的法律观冲突了。

“每个时代都有它的规矩,顺应大势才是生存之道。”许七安在心里告诉自己。

见到杨珍珍供词的张献措手不及,再也无法狡辩,绝望的招供。

许七安拿着两份供词去了内堂。

朱县令左手端着茶盏,右手一卷书,低头看着,见许七安进来,便放下书和茶:“如何?”

许七安将两张供词放在桌上:“幸不辱命。”

朱县令立刻抓起供词,抖了抖纸张,仔细查阅后,拍案大怒:“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老朱感觉自己读书人的三观遭到了挑战。

愤怒之后,他又看向许七安,对这小子的印象好到了极点。

“宁宴,本官会记你一功,好本事。”

“都是大人教导有方,小人耳濡目染,才学了些微末伎俩。”许七安一发彩虹屁丢过去。

朱县令神情大悦。

申初散值,王捕头表示要请客喝酒,带着八名快班的快手去了酒馆。

银本位物价稳定,一钱银子就能在大酒楼订一桌丰盛的晚宴。何况是酒馆。

因为神乎其技的推理,以及更叫人拍案叫绝的审问,许七安成了主角儿,连王捕头都像他请教审讯的过程。

“那女人性格软,经不起吓,其实也没啥大不了。”许七安老油条了,绝不夸自己,不脱离群众。但王捕头和同僚们听的非常过瘾,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殷勤的给许七安敬酒。

酒过三巡,大老爷们之间的话题,不可避免的转向了青楼和勾栏这些地方。

这方面,王捕头就成主角了。他拍着许七安的肩膀:“宁宴,今儿我就带你去勾栏耍耍,开个荤。”

大伙暧昧的笑起来,都知道许七安是个雏。

“头儿你请客吗?”

“好几钱银子呢。”王捕头拒绝。

不请客许七安沉声道:“我不是这样的人。”

破了身,我这辈子都到不了练气境了。

说到青楼这个传统文化,里面蕴含着颇深的知识。许七安专心听讲,在心里做出总结:

勾栏就是妓馆,面向的是平民百姓青楼更加高档,客户群体是富商和达官显贵这尼玛不就是发廊和会所吗。

在大奉朝,说到青楼文化,就绝对绕不开教坊司。

“教坊司的娘们是真的漂亮啊,”王捕头感慨道:“都是犯官的家眷,个个细皮嫩肉,能掐出水来。”

“年初时,老哥我随着县丞大人到里面耍过。侥幸见过浮香姑娘,花容月貌”王捕头脸上浮现惊艳神色。

“浮香姑娘是谁。”小李问道:“头儿,你有没有睡她。”

“浮香是教坊司的花魁,当晚要不是已经有了恩客,我就已经睡她了。”王捕头吹着不要钱的牛皮。

“睡一晚多少银子?”许七安心里一动。

“三十两。”

许七安给他抓了把花生米,“头儿,吃点花生,看把你醉的。”

三十两银子可以买好几个小娘子自己在家里耍呸,从古至今人类唯一不变的劣根就是哄抬x价!

脑子秀逗了才去教坊司睡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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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庚子年,丙戌月,甲午日什么乱七八糟的,换成以前,我肯定一头雾水。好在继承了原主的记忆。

根据我的推测,应该是鼠年,阳历10月18日,嗯,我要开始写日记了,反正我也不是啥正经人。

二叔说的没错,我得换个活法。

这狗屎一样的社会,混的太高未必是好事,古代被抄家的大官比比皆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过上滋润的生活?我研究了一下,是中产阶级。

比普通人过的富足,又涉及不到高层次的争斗,平日里吃点小亏无所谓,这个阶层的人是最滋润的。

另外:今日在集市上捡到一钱银子。”

“10月19日,天气阴,我必须要有钱,这世上比银子更可靠的是金子,虽然商贾没地位,只能说有得必有失吧。我打算再过几天就辞职,不在衙门当捕快了,一个月二两银子一石米,何时能去教坊司睡花魁?”

“10月20日,天气阴,我先不急着辞职,把生意搞起来再辞职。今天看到同僚拿着牌票去敲诈商人,心里不是很舒服。但我知道这是社会常态,呵,要是当年的我,早就热血冲头的呵斥,生活磨掉了我的棱角。当你无法改变任何事物的时候,请学会沉默。

另外:今日在衙门捡到一钱银子。”

“10月21日,天气晴,今天王捕头带我去勾栏里耍了,我对勾栏的印象有所改变,它是一个听曲听戏兼灵肉交融的场所。我还在炼精境,不能破身,万分惆怅。

瞅了半天,没一个比婶婶更漂亮的,婶婶是那种丰腴美艳中,又自带端庄的良家美妇人,勾栏里的女人过于轻佻,风尘气太重。

这么一看,玲月妹子和婶婶的颜值很能打啊。

然后,我在勾栏捡到了一钱银子,正好用来支付听曲吃菜的钱最近是不是走了狗屎运?”

“10月22日,勾栏听曲。”

“10月23日,勾栏听曲。”

“10月24日,勾栏听曲,王捕头问我为何如此快乐?因为白嫖使我快乐。”

“10月25日,许七安啊许七安,你怎可如此堕落,不能这样下去了,你忘记自己的目标了吗?先订个小目标,赚一个亿。”

“10月26日,勾栏听曲。”

“10月27日,勾栏听曲。今天没有捡到银子,我支付了一钱的piao资。呸,乌烟瘴气的地方,再也不来了。”

“10月28日,这个世界有火药,也有火铳,皂角也有了,效果还出奇的好。这样香皂计划也泡汤了,我讨厌炼金术师。对了,玻璃!

我可以烧玻璃,玻璃可是好东西啊,这群古代人肯定没见过。”

“10月29日,哦,玻璃也有了,我得另谋出路。今日在家里捡到二叔的私房钱,一钱银子。”

“10月30日,勾栏听曲。”

“10月31日,我今天又发现了一个赚钱计划,我可以改良纸张,大奉文道昌盛,只要我能做出更好的纸,我就能日进斗金,吃最好的食物,睡最美的花魁。

我想想,纸的制作流程是(整段划掉)。

好了,不必在意纸张这种小事,我有了更好的主意,制造水泥。

水泥的成分我是知道的,碳酸钙、二氧化矽、三氧化二铝、三氧化二铁依照特定的物理和化学标准规格调制。嗯,今日在集市上捡到一钱银子。???怎么回事,我捡钱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这让我很不安。”

“11月2日,水泥的计划失败了,理论知识和动手能力是两回事,p,太真实了。”

“11月3日,这几天把存款折腾光了,找二叔借钱,二叔个穷逼也没钱。许新年知道后,先表达了自己的不屑,随后嘲讽了我,最后给了我五两银子除了有些毒舌和傲娇,我这堂弟其实还是不错的。天不生我许新年,大奉万古如长夜我如此回敬。许新年面红耳赤的拂袖而去。

二郎啊,若非我们是拜把子的,我就封你做女主了。”

“11月5日,今日与衙门里的捕快们去茶馆摸鱼,第一次听说书先生讲故事,我突然想,如果把后世的武侠,四大名著,网文写出来,我躺着也能赚钱啊,我真是个小机灵。

今天又见到了一钱银子。明天去勾栏的钱有了。”

“11月7日,我太特么天真了,一部几十万,上百万字,我用毛笔写出来?嗯,我可以制作炭笔,但是,但是我记不住的内容啊。

穿越一旬,一事无成,啊啊啊,我要裂开了。”

“11月8日,天气雨,正如我此刻的心情。我明明什么都懂一点,但真正要把它们转化成银子的时候;从无到有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还差了许多。我真切体会到了应试教育的失败之处。

今天与二叔聊天,听他说了很多官场的事,以及我自己在衙门当捕快的所见所闻,我忽然发现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更糟糕,贪官污吏横行无忌,小贪便是好官了,清官比勾栏里的处子还少见。”

“11月9日,多云,司天监的采薇姑娘怎么还没来找我,她不想得到传说中的炼金秘术了吗?那姑娘颜值不比玲月妹子差,可爱娇俏的鹅蛋脸,眼睛又大又好看,凭借我炉火纯青的撩妹技巧,说不准能把她追到手。是不是监正的弟子无所谓,主要是在这个冷漠的社会里,渴望一份爱情。

快来找我吧,我不想奋斗了。”

“11月10日,我还是不甘心计划流产,于是给两个妹妹讲了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大致剧情,故事很简陋,毕竟忘记了很多细节,听完,玲月妹子眼眶发红,但是铃音没哭,我揍了她一拳,她哭了,我觉得这是她这个年纪应该承受的。”

“11月11日,今日与李典史喝酒,醉意微醺间,他说镇北王的王妃是当朝第一美人。我问他到底多美丽,他形容不出来,因为李典史也是听县令老爷说的。

晚上下班回家,悄悄找二叔问,二叔表情非常古怪,他竭尽全力的用他贫瘠的词汇量形容了王妃的美貌,我提取了核心要素:卧槽,乃大。

这让我对王妃产生了一丢丢的兴趣和期待”

“11月12日,时至今日,一事无成,我给祖国丢脸了,给穿越者丢脸了。”

“11月13日,这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月,俸禄发下来了,我打算好好工作,经商的事慢慢来”

“11月14日,勾栏听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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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

小院里,许七安站在屋檐,随手投掷一枚棱形暗器,他压根没认真瞄准。

却精准的命中了二十步外的木桩红心。

这并不是许七安投掷暗器的手法有多高明,而是他运气好。

“我这身体绝对有问题”许七安低声自语。

他运气太好了,连续一个月,总共捡了一两二钱银子,相当于半个月的俸禄。

这笔钱够普通一家三口,省吃俭用三个月。

最古怪的是,每次都捡一钱银子,这就不是运气可以形容的了。

不用问元芳,也知道此事有古怪。

“系统爸爸?出来吧,别跟我捉迷藏了。”许七安试探道。

系统不搭理他。

过去的一个月里,他做过无数次尝试,试图唤醒系统。

事实告诉他,压根没有系统。

那古怪的运气怎么解释?

想不到我这种从小到大买彩票五块钱都没中过奖的非酋,有朝一日也能进化成为欧皇。可是欧皇寿命极短啊许七安苦笑着自嘲。

有一点可以肯定,原主根本没有惊人运气,他要有的话,婶婶就不会嫌弃他,会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

全家都不奋斗了,靠他捡钱过日子。

“这种来历不明的馈赠,莫名的让人心慌不踏实”许七安眸光沉凝,叹息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今天休沐,许七安纵身翻过一丈高的墙,去二叔家吃早餐了。

他住的小院,其实原本是许家一位老管家住的,与大宅就一墙之隔。

后来老管家去世,小院闲置,直到许七安与婶婶闹翻,气愤之下搬来这里。

原主是个牛脾气,平日里三餐都是自己做,二叔偶尔会提着酒和菜翻墙过来找侄儿喝两盅。

现在的许七安没必要为原主的执念买单,自己做早餐的话,起不来床。出去吃的话,多浪费钱啊。

勾栏听曲不香吗,主要是能看到穿薄纱裙的小姐姐们摇屁股。

内厅。

穿着暗红色宽袖衣裙的婶婶,瞅见许七安进来,撇了撇嘴,低头喝粥。

婶婶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父亲是个秀才,勉强算书香门第,婶婶耳濡目染,还算通情达理,刚刚承了倒霉侄儿的恩情,抹不开脸赶人,对于这位‘莫欺少年穷’现在又真香的侄儿,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小豆丁站在圆凳前,圆凳上放着她的早餐,三个肉包,两根油条,一叠小菜,一大盘白粥。

“大哥”她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

“怎么没见辞旧。”许七安问。

辞旧是许新年的字,字是名的补充。

“关在房间里写诗。”许平志说。

许七安坐下来,绿娥端上一碗白粥,六只肉包,一叠醋酸萝卜,一碗豆腐脑。

炼精境界的武夫,胃口比常人大很多。

而到了叔叔这样的练气境,饭量反而与普通人相差不大。

只能半饱许七安瞄了眼小豆丁,和颜悦色:“铃音,分大哥一只肉包好不好。”

众人看了他一眼,家里幼女什么都不在乎,就在乎一口吃的,谁从她碗里抢食,她就跟谁拼命。

“不要!”小豆丁果然张开双臂,小母鸡护崽一样,护住食物。

“你先别急,大哥不会让你吃亏的。”许七安拿起一个肉包,放到她的盘子里,指着四个肉包说:

“这四个肉包,是不是我们都有份?”

许铃音啄了啄脑瓜。

“是不是应该平分?”

许铃音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点头。

“你两个包子,大哥两个包子,然后,大哥再送你半根油条。你是不是赚了?”

“嗯。”许铃音被带了节奏,感觉自己赚大了,眉开眼笑。

许玲月:“”

许平志看了侄儿一眼:(?_?)

婶婶气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笨的闺女,气死老娘了!”

小豆丁就感觉很委屈,自己明明挣了半根油条,娘为什么还要骂她。

这时,许新年进来了,嘴里念念有词,双眼没有焦距,坐下来一边吃饭,一边思考。

婶婶吐出一口气,不理会愚蠢的幼女,关切起有出息的儿子:

“年儿,好端端的做什么诗。人有所长,寸有所短,莫理会外人的风言风语。”

许新年擅长策论,诗词是弱项。

“辞旧,你什么时候能突破开窍,到第八品修身境?”许七安忽然问。

许新年走的是儒家修行之道。云鹿书院是儒家圣人的大弟子创立,距今一千两百年的历史。

是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圣地。

云鹿书院的超然地位,不仅仅是开派祖师是圣人门徒,最重要的一点,它是仅存的,可以修儒道的书院。

儒家第九品:开窍。

开窍只能增长记忆力,一目十行,学习能力加强,但依旧是战五渣。

“暂时没有头绪,师长说要自悟。”许新年遗憾摇头。

“你可以参考一下开窍境嘛。”许七安说:“开窍境是怎么修成的?”

许新年回忆:“将圣人经典倒背如流,化为己用,便是开窍境了。”

倒背如流化为己用前者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去记忆,后者靠一定的悟性。许七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点和武夫体系的炼精境一样,都是长年累月的打熬气血,锤炼体魄。

“那修身的话,是不是也要锤炼体魄?”许七安问。

许新年斟酌了一下,道:“修身境的儒士,心无畏惧,一言一行,都能让人信服,激励斗志。我尝试着从修身境体现出来的能力反推修行之法。”

“那有没有成功呢?”

许新年假装没听见,转头对母亲说;“书院里一位长辈出仕了,去青州,此去路途遥远,书院的学子们明日要为他送行,赠诗。”

说到这里,许新年苦恼道:“我还没写出来送行诗。”

许玲月细声细气道:“二哥没有诗才。”

婶婶瞪了她一眼,不悦道:“你二哥才华横溢,诗词之道,以前不过是没放在心里罢了。”

许平志挠挠头:“随便写几句呗,我觉得你那天脱口而出的那句诗便很有气魄。”

“库库库”许七安笑出声了。

许新年嘴角一抽,僵硬的岔开话题:“那位长辈是名满天下的大儒,极擅诗词。为他送行的皆是颇具诗才的学子,除了对长者的敬仰,也存了结交人脉的想法。”

“若是能让那位前辈赏识,益处多多。”

可以啊,终于想着结交人脉了。

许新年心高气傲,总是把‘君子之交淡如水’‘君子朋而不党’挂在嘴边。

经历了这次危机后,他终于意识到py交易的好处了。

许七安身为大哥,甚是欣慰。

能让不擅长诗词的二郎费尽心力结交,应该是个大人物婶婶一急:“这可如何是好。”

许新年无奈道:“娘,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诗词亦是如此。”

说完,他感慨道:“我当初若是能结交这位文坛前辈,或许就能救你们脱离大牢,不至于求救无门。”

婶婶顿时愁眉苦脸,她比任何人都在意儿子的前程。

真正的大儒有风骨,送银子送礼物行不通,必须投其所好,让人家觉得你值得结交,看得上你。

许平志眉头紧锁,“你外祖父也如你这般,只会写文章,毫无诗才。”

婶婶不服气了,好看的柳眉扬起:“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我的父亲的错咯?”

“新年能考上举人,全是我李家的功劳,因为他随我。你看看铃音,就是随了你,至今都没启蒙。”

许新年和许玲月外貌随母亲,颜值好的令人嫉妒。许铃音这只小豆丁,五官随父,因此,可爱之余,显得憨憨的。

许二叔哑口无言。

许七安不服:“婶婶,你这话不对,照你这意思,是说我许家基因笨咯?”

基因是什么婶婶不明白,她冷笑一下:“你当初要是读书的料,也不会学武去。”

以许二郎的臭脾气都想着主动py,那位书院长辈的身份应该不低。二郎的人脉就是我的人脉,我的人脉还是我的人脉,得帮一帮他。许七安念头闪烁,思考着前世可以用来当送别诗的传世佳作。

虽然我不打算混儒林,但合理的利用资源换取好处的事儿,何乐而不为。

很快,他心里有了主意,锁定了一首诗。

许七安用力咬一口肉包:“写诗是吧,今日好叫婶婶知道,我许家个个都是人才。”

他现在要考虑的是,这首诗会不会过于优秀。要知道,能写进课本里的诗词,全都是传世之作。

ps:这章快三千字了,说明我并不短。

===绗崄鍏珷甯︾潃濡瑰瓙閫涜鍘?===

诗词这东西,核心规律是平仄的运用。

只要这一点不变,即使在异世界,许七安九年义务教育存下来的诗词就还有用武之地。

许新年看了他一眼,下巴一扬:“天上有只鸟,地上一条虫。鸟儿扑下来,虫儿轮回去。”

“噗”许玲月掩嘴轻笑。但被许七安用力瞪了一眼,便脸蛋微红的低下了头。

太毒舌了吧,我好想打他。许七安嘴角一抽,这是原主十岁时写的诗,当年为许家三兄妹启蒙的,就是婶婶的父亲,那位秀才外祖父。

有一次,秀才外祖父考校他们的诗词,于是这首鬼斧神工的诗就应运而生了。

婶婶嘲讽道;“宁宴,不是婶婶瞧不上你,老许家也就出了年儿一个读书种子。你们叔侄俩的字就跟虫爬一样。”

“字都写不好,还做诗呢。”婶婶撇嘴,翻白眼的姿态都显得风韵十足。

二叔有些尴尬,咳嗽一声:“宁宴啊,读书人的事,咱们就别掺和了,今天休沐,咱们爷俩在院里搭把手?”

言下之意,就是你小子别瞎凑热闹,读书人的事你不懂,自己丢脸还连累老子被媳妇嘲讽。

“千里黄云白日曛。”许七安淡淡道。

婶婶翻了个白眼,低头喝粥。

许二叔则给幼女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许新年却皱了皱眉,单是一句,听不出什么,但许七安能写出如此工整的七言绝句,已经很让人意外了。

“北风吹雁雪纷纷。”

许新年愣了一下,脑海里,画面感油然而生。

许铃月抬起头,灵动的美眸诧异的望着堂兄。

许七安低头喝粥,不说了。

“后面呢?后面呢?”许新年急迫追问,这感觉就像在茶馆听说书先生讲故事。讲到精彩的地方,忽然一拍惊堂木: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让人气的想打人。

“我不会写诗。”许七安轻描淡写的看了婶婶一眼,他只是觉得婶婶今天特别端庄美艳,绝对没有要她道歉的暗示在里面。

婶婶瞪大她的卡姿兰大眼睛,扭头问儿子:“这诗很好吗?”

许玲月柔声道:“很有意境!”

她读书有限,但也能听出开头两句是极好的七言。

见女儿和儿子这样的态度,许平志惊了,一眨不眨的盯着许七安,眼里既有愕然,又有期待。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许七安嚼着油条,抛出后面两句。

啪嗒许二郎手里的筷子跌在桌上。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他喃喃自语,沉浸在意境中无法自拔。

许铃月娇躯一抖,手背起了层鸡皮疙瘩。

许平志咧了咧嘴:“他娘的,怎么听着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婶婶心里不服气,却认同丈夫的话。

诗词的力量就在于此,是一种心灵上的震撼,即使不会写诗的人,不懂平仄规律,但读到传世名作,仍旧会不受控制的头皮发麻。

这种感觉,许七安以前念书时,经常被语文课本上一首首传世名作所震撼。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许新年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脸上涌起了两抹激动的红晕,这让本就清秀绝伦的他显得愈发的娇媚。

竟是如此佳作!

他虽不擅诗词之道,可作为读书人,谁不向往斗酒诗百篇,听到好诗好词,也会忍不住击节而歌,热血沸腾。

“你何时会做诗?”许新年目光死盯着许七安,眼神是明亮的,震撼的,疑惑的。

“我何时说过我不会写诗?”许七安笑了一声:“启蒙时做的诗,能代表现在?我向来是颇有诗才的,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

“原来宁宴才是我们许家的读书种子啊,”许二叔高兴坏了,眉开眼笑:“早知道当初就让你读书,辞旧习武。”

婶婶不服,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有力的反驳。

不,那样的话,我文不成,老二武不就许七安深知原主是个学渣,读书纯粹是浪费时间,不如辍学工地搬砖那种。

许新年也不是练武的料,指望一个细皮嫩肉的奶油小生撸铁?锤炼体魄?

“不过啊,这是宁宴写的诗,听过就算了,辞旧,你不可据为己有,非读书人所为。”许二叔说。

许新年‘呵’了一声,不屑回应父亲,他是那样的人?转头对许七安说:“这首诗借我用用,我会说明作诗之人是你。”

作死之人是我许七安微微点头:“去吧,拿着它去装人前显圣。”

读书人的事,当然是人前显圣。

这首诗本来就打算送许新年用来结交人脉的,署名是谁,他倒不是很在意。

又不是混儒林的,诗词对他的作用其实不大,这也是他一个月里没有用诗词来人前显圣的原因。

环境不允许啊。

成天与一群舞刀弄枪的捕快待一起,吟诗给他们听,不如教他们唱套马杆的汉子。

“诗名呢?”许新年问道。

我忘记了。许七安脸色一僵,“这首诗是我有感而发,没有名字,你将就着想吧。”

早饭吃完,许新年从后院牵走了父亲的爱马,匆匆而去。叔侄俩在院子切磋,点到即止。

“不错,身手又有进步了,想再进一步,只有踏入练气境,只是气机需要天地交感才能诞生。”许二叔接过仆人递来的汗巾,擦了擦脸颊:“除了药浴之外,还得有炼神境的高手为你开天门。否则,终其一生你也无法踏入练气境。”

炼神境是武夫途径里的七品。

“二叔你想说什么?”许七安擦着汗。

“我在山海之役中出生入死,这才积累了战功,才换来军中高手为我开天门,踏入练气境。”许二叔叹口气:“回家第二年,便有了新年。”

“如今世道还算太平,你连积累战功的机会都没有,如何练气?不练气,难道就不成家了吗?”

“宁宴啊,二叔年纪大了,唯一的心愿就是看你娶妻生子,我才对得起你死去的父亲。”

“走一步看一步吧。”许七安敷衍道。

除了积攒功劳之外,还有其他的晋升方法,那就是砸钱。

药方和高手,都可以用银子解决。

侠以武犯禁,因此朝廷对武夫数量严格管控,明文规定炼神境的高手不得私底下为任何人开天门,如果要为家中子嗣开天门,则需要向官府报备。

然而,如今的大奉官僚风气极差,贪官污吏横行,朝廷威严日渐衰弱,即使不敢光明正大的违抗律法,仍有不少炼神境高手会在黑市上寻找交易对象。

许七安努力赚钱,便是存了用银子代替功勋的想法。

否则,一直卡在炼精境,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婶婶领着一双女儿走过来,站在回廊檐下,喊道:“老爷,暖日融融,你带铃音和铃月出去逛逛吧。”

许二叔皱眉:“我有事。”

“今儿不是休沐吗。”

“我约了同僚吃酒,待会儿就要走了。不然,让宁宴带她们出去玩吧。”

书香门第的姑娘,通常是养在深闺,不能随意出门逛街的。

许家是武将世家,没这么多苛刻的家教。

许七安回头看去,正好撞上二八少女澄澈明亮的目光,颜值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少女抿了抿嘴,有些内向的羞怯,微微低头。

“正好闲来无事。”许七安点点头。

回想起来,我上辈子带着十六岁妹子出去逛街,还是十八岁的“流金岁月”,当然,那时的妹子根本无法和许玲月相提并论。

ps:感谢“陨落·星辰”大佬的盟主,上架后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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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郊外,绵羊亭!

几架奢华的马车停在亭边,郊外寒风凛冽,绵绵起伏的山峦呈浅褐色。

太阳温吞的挂着,在初冬的日子里让人感受到了一丝不输奈子的温暖。

云鹿书院的紫阳居士,要出仕了。

对于在官场日渐式微的云鹿书院而言,是极大的喜事。

书院先生们击节而歌,学子欢欣鼓舞,都觉得扬眉吐气,出头的日子快来临了。

亭子里,三位老者对坐饮茶,其中一人身穿紫袍,两鬓霜白,他就是这次送行的主角。

杨恭,字子谦,号紫阳居士,元景14年的状元。次年致仕,回到云鹿书院治学,二十二年间,桃李满天下,成了天下闻名的大儒。

他本该有更好的前程,入阁拜相不在话下,却在最鼎盛的时候黯然离开官场。对于此事,士林间众说纷坛,有人说他得罪了陛下,才不得不致仕。

有人说他是得罪了当朝首辅,手段不如人,才灰溜溜的卷铺盖滚人。

但不管怎么样,二十二年后,他终于又出山了。前往青州出任布政使。

真正的封疆大吏。

另外两位的身份同样不低,不说在云鹿书院里的地位,单是在外的名声,就不输紫阳居士。

穿灰袍,蓄山羊须的叫李慕白,大国手,曾经号称棋道天下第一,五年前与魏渊魏公手谈三局,皆败,怒摔棋盘,从此再不下棋。

穿蓝袍的叫张慎,兵法大家,早年所著的《兵法六疏》至今还是大奉武官、将领的必读刊物。

是大奉唯一一位可以与魏渊相提并论的兵法大家。

亭外站着一群送行的学子,都是云鹿书院颇具潜力的学生。

许新年就在其中。

“紫阳先生终于出山了,若是能得他赏识,将来我们在官场必定官运亨通。”一位相熟的同窗低声道:“辞旧,你准备好诗了吗。”

我哥给我准备了而且是半首七律许新年望着亭内,淡淡道:“潦草准备半首,永叔,你过于功利了。”

七律诗有着严密的格律,要求诗句字数整齐划一,由八句组成,每句七个字,每两句为一联,共四联。

许七安给他的七律只有两联。许新年饭后追问,堂哥支支吾吾的岔开话题,就是不给后两联。

“这不是功利,学海与宦海一样,苦做舟,钻营为浆。”好友说,似乎知道许新年不擅诗词,便没有多问。

“永叔说的没错,而今官场风气**,胥吏配合贪官鱼肉百姓,连年天灾,若想改变局面,心思就得活络些。”另一位学子参与话题。

叫永叔的学子点点头,看向许新年:“你总说诗词是小道,可你文章做得再好,几十年后,谁还记得你?可诗词,是能传世的。”

诗词就是小道,不能治国,不能利民,就是附庸风雅许二郎刚想这么说,考虑到自己现在正准备用附庸风雅的小道取悦老前辈,把话吞了回去,含糊的嗯了一声。

永叔诧异的看着他,竟然没抬杠!

大国手李慕白叹了口气:“杨兄,你当年要有他们一半的玲珑,也不会蹉跎二十余载。”

紫阳居士笑了笑。

“这话不对,”兵法大家张慎失笑饮茶:“杨兄野心勃勃,是在为‘立命’境铺路。”

闻言,紫阳居士喟叹道:“终究还是被人排挤出官场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国子监出身的那帮人,不会看着我们云鹿书院翻身的。”

“哼,一群只知道媚上欺下,玩弄权谋的小人,两百年不到,就把天下祸害成这般模样。”

此事涉及到一桩很有意思的历史。

儒家起源于圣人,白鹿书院作为圣人大弟子开创的学院,自诩儒家正统。事实也是如此。

但在两百年前,因为争国本事件,彻底被当时的皇帝所厌弃。

恰逢此时,白鹿书院出了位叛徒,白鹿书院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那位叛徒原是白鹿书院的一位教书先生,借此机会自立门户,以‘存天理灭人欲’理念取悦皇帝,在皇帝的扶持下成立国子监,成为一代宗师。

打那以后,国子监取代云鹿书院,成为朝廷官员的主要输送机构。

儒家正统之争,也因此延续了两百年。

紫阳居士沉声道:“我此去,为白鹿书院开疆拓土,奠定官场根基,但想重振书院往昔风采,我一个人是不够的,需要我等齐心协力,更需要优秀的年轻人。”

李慕白和张慎相视一笑,后者扭头,望向亭外的学子们:“有没有人愿意赋诗一首,送一送紫阳居士?”

“吟诗就得有彩头,不然没意思。”紫阳居士摘下腰间一枚紫玉:“博头筹者,可得玉佩。”

玉佩紫光流转,神异非凡。

亭外的学子眼睛齐刷刷的亮起,大儒随身玉佩,受才气洗礼,内蕴神奇,如果他们能够得到,绝对是大有裨益。

同时,紫阳居士用紫玉做彩头,还有一层更深的寓意。

长者随身之物,只赠晚辈和学生,也就是说,拿了这块玉佩,小老弟,你就是我的人了我的学生了。

“学生愿赋诗一首,为紫阳居士送行。”一位穿青色儒衫,腰环玉佩的挺拔学子,跨步而出,朝着亭子里的三位大儒拱手。

李慕白笑道:“这是我的学生朱退之,颇有些诗才。”

紫阳居士微笑颔首。

待那位叫朱退之的学子吟诵了送行诗后,紫阳居士脸上笑容愈发深刻,显然是非常满意。

“不错。”兵法大家张慎赞了一句,没有多加点评,在座的两位大儒都比他有诗才。

但好的开端,未必有好的结尾,接下来的场面大概可以用狗尾续貂来形容。

后边的诗词差强人意,勉强合格。

李慕白感慨道:“自从国子监重新为圣人典籍集注,存天理灭人欲,天下学子只能拘泥于经典,埋头于词章。久而久之,便陷入了‘桎梏辞章、支离繁琐’的境地不能自拔。文章诗词再无灵性。”

说到后面,痛心疾首起来。

这也是儒家近代开始衰弱的原因,往前推两百年,儒家的名言是:佛门很棒,道门很赞,矮油,术士也不错。另辟蹊径的蛊师巫师也很有灵性,值得表扬哦,粗鄙的武夫请你出去,这里是文雅人的聚会。顺便把妖族的异类一起带走。剩下在座的诸位,恕我直言,都是垃圾!

当初的儒家就是这么吊。

现在呢?

各大修炼体系:怎么肥事啊,小老弟?

儒家瑟瑟发抖:p。

紫阳居士叹息一声,“罢了,不提这些。诸位学子,还有谁愿意赋诗?”

半晌无人。

朱退之盯着紫玉,目光炽热,觉得这是他的囊中之物。

“先生,我有一诗。”许新年走出人群,来到亭边。

他是特意沉默到现在,他为人低调谦逊,不想太早抛出好诗让同窗尴尬。绝对和他曾经与朱退之互相口吐芬芳没有半毛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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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辞旧,我的学生,深谙兵法,是个可造之材。”兵法大家张慎介绍了一句,是个不会作诗的。

这句话压在心里。

张大家有些奇怪,你又不会写诗,冒头出来干啥。

自以为紫玉势在必得的朱退之,听到声音,先是警惕一下,见是许新年,便没当回事。

只是瞥了他一眼。

同窗数年,不说知根知底,对彼此的长短还是有数的。

许新年在策论方面出类拔萃,兵法亦有造诣,诗词就难登大雅之堂了。

玉佩还是我的。

学子们的目光落在了许新年身上,他享受着众人的注视,神色中透着目中无人,望向温吞挂在天空的太阳:

“千里黄云白日曛。”

大国手李慕白颔首抚须,这一句只是简单的叙述景色,但开阔的胸襟跃然纸上。

“北风吹雁雪纷纷。”

现在是入冬时节,雪还没来,但不远了,这句不算夸大。

日暮黄昏,大雪纷飞,于北风呼啸中,见遥空断雁,画面感一下就出来了。

这两句背景渲染的很好,正契合了这场送行。

张慎极为惊讶,仔细审视许新年,以他这学生的诗词水平,这两句七言,想必是呕心沥血之作了。若能保持水准,说不得能与朱退之一较高下。

三位德高望重的大儒里,诗词水准最高的紫阳居士咀嚼着两句诗,心情莫名的有些怅然。

千里、黄昏、北风、孤雁、雪落纷纷勾勒出了萧索凄凉的画面。

他这不是出仕,而是被贬了似的。

然而,还真点中shén • yùn了。

这次出仕,看似被朝廷重用,授予权柄。但国子监出身的那帮势力,会眼睁睁看着他平步青云?

会任由他为白鹿书院在官场打下根基?

此去青州,其实是前途未卜,前路渺渺。

突然,许新年打开双臂,俊美的脸庞在温煦的阳光映照中,透着美玉般的无暇与精致。

他振臂,直视紫阳居士,掷地有声的吐出最后两句:

“莫愁前路无知己。”

“天下谁人不识君。”

亭里亭外,瞬间寂静。

俄顷,在场众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朱退之僵硬的一点点转过头去,愣愣的看着傲然而立的许新年。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李慕白振奋击掌:“绝了!”

前两句透出悲凉气象,后两句峰回路转,让人豁然开朗,鼓舞人心。

张慎沉看着许新年,沉默了。

好诗词的紫阳居士,此刻还陷在这首七言绝句的意境之中,心旌神摇。

“好诗,好诗啊”他喃喃道。

“为何只有半阙?”兵法大家张慎见自己的学生没有继续吟诵,忍不住开口询问。

许新年嘴角一抽:“此诗只有半阙。”

只有半阙?!

在场的读书人立刻瞪大眼睛,难以接受这样的话。哪有写诗写一半的,这还是人吗?

“无妨无妨,半阙已是惊为天人。”紫阳居士平复情绪,笑容深刻,“许辞旧,这首诗,可有名字?”

“没有!”

许新年保持高傲,委实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有保持孤高的姿态,才能让人不再追问。

“莫急莫急,”紫阳居士笑容反而扩大了,“这首诗是为我送行的,可对?”

许新年点点头。

“不如老夫替你想一个。”

大国手李慕白和兵法大家张慎忽然明白他的用意了,心里恰了柠檬似的。

“那就叫《绵羊亭送杨恭之青州》如何?”堂堂大儒,眼里透着期待。

“尚可!”许新年下意识的傲娇一句,继而察觉到自己态度缺乏恭敬,补充道:“全凭先生做主。”

“无耻老贼。”

“哼!”

两位大儒更酸了。

“这就是造化。”紫阳居士朗声大笑,得意洋洋的朝两位还有作揖。

诗词衰弱的如今,这首诗流传出去,定会引起儒林轰动,被天下学子传唱。

紫阳居士名声也会随着水涨船高,关键是,他这番操作,相当于把自己的名字和这首诗绑定了。

倘若这首诗成为传世之作,紫阳居士的名字也将流传千古。

此等佳作,传世是极有可能的。

在两位大儒看来,最不要脸的是,许新年以学生的身份赠诗师长,诗名中是不该出现名讳的,当以“字”或“号”来代称,只有同辈或好友才能把名写进诗中。

可见这个此贼为了扬名已经不要脸皮了。

读书人最大的梦想是什么,修身治国平天下?不,这是理想,不是梦想。

千百年来,读书人最大的梦想只有一个:青史留名!

两位大儒要嫉妒的质壁分离了。

身为师长的张慎意识到这首诗可能并非自己学生所作,但他没拆穿,学生能得到紫阳居士的青睐,是自身的造化。身为老师也觉得高兴。

在学子沸腾的议论声里,许新年咳嗽一声,如实相告:“老师,两位先生,此诗非我所作,另有他人。”

讨论声霎时间停歇。

三位大儒表情各不相同,张慎恍然,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李慕白似是吃了一惊,甚是意外。

紫阳居士反应最大,跨前两部,急切追问:“是谁?是我们学院的学子吗?是不是在这里?”

目光掠过许新年,在众学子中搜索。

“是家兄!”许新年下巴微抬,保持高傲姿态。

沉默的学子又开始议论:

“许辞旧的兄长?”

“在何处求学啊,怎么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额没记错的话,许辞旧似乎是长子?”

“辞旧,你兄长高姓大名,师从何人哎呦,你倒是说呀,此等诗才,我们竟然一无所知。”

学子们急的不行。

三位大儒也看着徐新年。

不好,我被粗坯老爹影响了,我不应该把粗坯老哥说出来的看着目光火热的学子们,许新年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见读书人是骄傲的,许新年自己也是。

云鹿书院的读书人更骄傲。

许七安也是读书人的话,他们会钦佩、仰慕,若是让众人知道不过是一衙役,就会产生负面情绪。

一个低等差役也能写出绝品七律,我们的脸往哪里搁?

许新年硬着头皮:“家兄在家苦读经典,不在云鹿书院,也不在国子监,他,他性格寡淡无争,不喜名,不喜功,只愿皓首穷经。”

竟如此气节,简直是我辈楷模,令人敬仰白鹿书院的学子们震惊了,涌起结交之心。

头筹没有意外,紫玉给了许新年,紫阳居士红光满面的拜别众人,感觉念头通达,登上豪华马车时,意有所指的留下一句话:

“如此大才,不能明珠蒙尘,纯靖,谨言,你们觉得呢?”

两位大儒不知道真没听懂,还是假装没听懂,默不作声的送走了紫阳居士,待马车远去,李慕白忽然拽住许新年的手,把他带到一边:“辞旧啊,老夫忽然起了收徒之心,今日索性无事,带我去见见你的兄长。”

张慎大惊失色,出声道:“辞旧,倘若你与兄长一起拜在老夫座下,未尝不是一段佳话。”

写不写诗的不重要,主要不想埋没这么一个人才。

倘若将来妙手偶得一首传世之诗,比如《吾师张慎》之类的,也是极好的嘛。

李慕白不悦道:“兵法不是主流,读书人,首先要学经义,通策论,修身齐家。”

“呵,棋道就是主流了?而且还是个输不起的人,在魏渊手里无一胜绩。”张慎冷哼。

“老贼,你闭嘴,休要在我面前提魏渊。老夫向来爱惜人才,这学生老夫收定了。”

“老匹夫,你那是爱惜人才吗,你是馋他的诗才。”

“无耻老贼,看老夫一口浩然正气震死你。”

“好像老夫没有似的。”

许新年头皮发麻。

远处的学子大惊失色,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位大儒就面红耳赤的争吵起来了,甚至有动手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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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底,京都的气温最冷应该有零下,这是许七安早上起床,看到院子水缸结了层薄冰,据此判断出来的。

大奉王朝雄踞九州中原,自称天下正统,京城的气候应该属于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

这种气候的地区,冬天如果没有暖气的话,会非常难捱。

“在这个时代,冬天出现冻死骨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事。”许七安心里叹息一声。

有些后悔自己的数理化学的不够好,无法在这个基建落后,物质匮乏的时代开展种田流。

那样就可以很好的造福百姓了。

天上的太阳温吞的高挂,清丽的少女牵着五岁的妹妹,兴致昂扬的在闹市大街闲逛,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左顾右盼,精致如刻的嘴角挂起浅笑。

妹妹今天一身浅碧罗衣,缠绕的花蔓在她的袖口、衣襟烂漫盛放。

宽松的袖口飘荡,让她多了几分仙气。

许七安难免会想起前世的古装美人,然后在心里对比,这个时代的女子服侍偏向保守,不如前世的古装美人妖艳。

“我忽然想到一条生财之道,我是不是可以改良一下衣服呢,让女人们的衣服更加漂亮,更加勾人”许七安灵机一动。

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很多划时代的女性衣物:镂空、黑丝、吊带袜、情趣开中门

停,停下我会被拉到午门斩首的!

辚辚的马车,挑着物品的货郎担,行色匆匆的路人,鳞次栉比的商铺组成了鲜活的古代集市图。

经过了一个月的相处,许玲月对堂哥的观感改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充满隔阂。

以前,因为婶婶的缘故,原主除了肖二叔的小豆丁,另外两位弟弟妹妹,他都不喜欢。

最初许玲月还会大哥大哥的叫,遭了很多次冷落后,见面就只是点头颔首。

如今关系改善了许多,但依旧有一点的生疏。貌美如花的大妹子拉着小妹子走在侧边,特意与许七安隔了两个身位。

小豆丁被街上各种各样的事物吸引,几次想挣脱姐姐,但被牢牢的拽住。

“糖葫芦,糖葫芦”小豆丁指着街边一个货郎,脆生生的喊。

“牙齿不想要了?”姐姐斥责一句,拽着妹妹往前走。

许家遭逢大难,钱财耗尽,这一个月来日子过的颇为拮据,许玲月身上没有铜钱给妹妹买糖葫芦。

许七安走在后面,看着妹妹,主要是大妹妹,身段高挑,透着少女的青涩和窈窕。

背影宛如初发的柳芽,或许不如成shú • fù人丰腴,但那股青春活泼的韵味,又是这个年龄段的女孩独有的。

“大哥,大哥”小豆丁大急,屁股后撅,双脚犁地来对抗姐姐的拉拽。

许铃月咬着唇,又急又恼的表情。

“大哥也没带银子,不过,很快就有了”许七安示意幼妹稍安勿躁,说话之间,脚底踩到了坚硬物体,低头一看,是一粒色泽暗淡的碎银。

他俯身捡起,掂了掂,果然是一钱。

过去的一个月里,他捡到一钱银子的频率太高了。

许铃月瞪大了眼睛。

捡到银子了?!

今天勾栏听曲的钱有了算一算时间,他有两天没有去勾栏了,因为没有捡到钱。

许七安有些高兴,捏着碎银,迎向货郎,“给我三串糖葫芦。”

“好嘞,”皮肤黝黑的货郎眉开眼笑的摘下三串:“六个铜板。”

碎银子找不开,卖糖葫芦的货郎跑边上的商铺破开,自己留了六枚,找回许七安94枚铜板,用细绳串起来。

大奉的货币体系,一两银子=八钱=1000文,黄金是奢侈品,不在货币体系中。贫苦人家可能一辈子都接触不到黄金。

许七安接过铜钱和糖葫芦,自己嘴里咬一串,然后把两串糖葫芦分别递给两位妹妹。

许铃月矜持的接过,柔声道:“谢谢兄长。”

她咬了一口,享受着嘴里的甜味,大眼睛弯成月牙儿,最能击中直男内心的柔软。

许七安点点头,再看小豆丁,她已经啃起来了。

“大哥大哥,你的糖葫芦甜吗。”许铃音腮帮鼓着,含糊的问。

“你想吃啊。”许七安道破了女娃娃的小心思。

“啊?大哥怎么知道。”许铃音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大哥知道了,大哥真厉害。

许七安‘呵’了一声,“糖葫芦吃多了,嘴里会长虫儿。”

“会长什么虫儿?”小豆丁的小脸上露出警惕。

许七安想了想,给她描述:“就是那种白白胖胖,浑身油腻的虫儿。”

他刚说完,看见自己的幼妹咽了下口水。

绝了许大郎朝她拱了拱手,糖葫芦双手奉上。

许七安领着两个妹妹轧马路,京城繁华的盛景在瞳孔里掠过,心里并不觉得多愉快。

我特么又捡到银子了

这不科学!

警校出身的他,对这类无法解释的细节极为敏感。

“会不会和我的穿越有关?”

许七安清晰记得他穿越前,并没有触摸古董或者被老爷爷笑摸狗头。

“这就是我的金手指?可是每天一钱银子是怎么回事,恰好是勾栏听曲的钱。所以,我天天泡勾栏是天意?”

“先想办法突破到练气吧,目前来说,不管身体有什么问题,出门捡钱总归是好的。”

“我先升级,然后观察,看后续会不会出现变化。而且,这个世界的武力值天花板在哪里,我还不知道。将来能力强了,或许能弄清楚狗屎运的原因。”

许七安对古怪的狗屎运保持警惕,如果是系统他反而欣然接受,因为这在他的理解范围内。

这条街有一座青楼,叫做“桂月楼”,是个三等青楼。

得益于王捕头等人的言传身教,许七安学习到了充足的青楼知识,大大丰富了个人文化底蕴。

青楼的尾缀可以判断出它的规格,一二等的青楼,尾缀以‘院’、‘馆’、‘阁’为主。

三四等的青楼多以‘班’‘楼’‘店’命名划重点!

这还没到晌午,青楼的姑娘们竟提前开门营业,几个穿红戴绿的漂亮姑娘,倚在二楼的美人靠上,笑吟吟的审视街边路人。

瞅见心仪的(穿绸缎的),便挥一挥彩帕,娇声说:“老爷,上来小酌一杯呀。”

就算是三等青楼,进去也得两钱银子的支酒费打底要睡姑娘的,根据品质,低的大概五六钱就够了,贵的一二两许七安盘算片刻,确认自己是消费不起的人。

没必要啊,浑身家当也就几两银子他望着二楼慵懒坐在美人靠上的莺莺燕燕们,心生感慨,“当时年少青衫薄,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这是所有男人都梦想了。

“大哥诗才应该用在正确的地方才是。”许玲月淡淡道。

她在心里默默品味了一遍,无声叹息,或许爹说的对,大哥才是读书种子。

“大哥,楼上的娘子们好漂亮呀。”小豆丁脆生生道。

“做生意的,当然要穿的体面些。”许七安回答。

“什么生意呀。”

“卖报的。”

“什么?”小豆丁的眼睛炯炯有神,仰头望着青楼,不愿意走了。

“大哥!”许玲月跺脚喊了一声,似羞似嗔,责怪许七安不该和幼妹讨论这些。

许七安扭头看了妹子一眼,你生什么气,难不成听懂我的梗了?

把青楼甩在身后,路过一家鱼肉丸子店,弥漫的香味让小豆丁的双腿生根了。

许玲月向那边瞄了几眼,悄悄咽口水,出狱后,许家日子过的拮据,有时三日才能吃一回荤腥。

她刚好是长身段的时候,对食物的需求极大,尤其肉类。

“等着,哥哥给你们买。”

铺子不大,排队买的人多,许七安让妹妹们路边等待,自己挤了过去。

“大哥真好。”小豆丁一边咽口水,一边脆生生的说,并看向姐姐。

许玲月牵着妹妹的小手,望着许七安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的翘了翘。

很快,许七安买了三份鱼肉丸子,用牛油纸袋装好,返回时,看到四五个扈从围住许玲月,也不碰她,肆意调笑。

十六岁的清丽少女宛如受困的麋鹿,一边护着自己,一边试图冲出包围,但总是被扈从们逼回去。

她急的都快哭了,满脸恐惧。

扈从们哈哈大笑。

边上,一位锦衣公子哥骑乘在骏马背上,看戏般的看着这一幕。

许铃音见姐姐被人欺负,迈着小短腿跑到公子哥面前,小身板前扑,双手往后别,然后“哇”一声哭起来,发起音波攻击。

“聒噪。”公子哥下意识扬起手里的马鞭,忽然停下,眼里闪过残忍之色,一拽马缰,迫使骏马高抬双蹄,朝着许铃音践踏下去。

许玲月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ps:这章三千字,算是晚更的补偿。

===绗簩鍗佷簩绔?鏁欏叕瀛愪竴涓亾鐞?===

许七安心里涌起一股邪火,马蹄扬起的瞬间,他掏出怀里的那串铜板,奋力投掷出去,与此同时,脚底青砖咔擦崩裂,身影电射而去。

七十二枚铜板在空中擦出厉啸,泼头洒向锦衣公子哥。

公子哥对于迎面而来的杀招毫无反应,脸上那抹踩死蚂蚁的有趣表情尚还在脸上。

反倒是一位扈从反应过来,脸色大变,纵身扑向公子哥,把他从马匹上扑倒,两人狼狈落地翻滚。

噗噗噗一部分铜钱射空,另一部分嵌入马匹,激射的鲜血溅了许铃音一脸。

砰!

与此同时,许七安到了,身子倾斜,肩背撞飞了马匹。

高大的骏马撞出数米远,在青石板铺设的大街拖出一道刺目的猩红。

百姓们一哄而散,躲到远处看热闹。

许七安立刻把小豆丁抱在怀里,紧紧抱住,一边观察她神色,一边急促安慰:“别怕别怕,大哥在这里。”

小豆丁瘪了瘪嘴,终于从呆滞中挣脱,哭出声来。

包围着许玲月的扈从不再搭理她,奔向了锦衣公子哥。

许七安趁机把幼妹递给俏脸发白的许玲月,低声道:“带着她去长乐县衙门,敲鼓,就说是我让你去的。然后让王捕头派人去御刀卫朱百户家中请二叔,在黄林街,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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