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蕊翻了翻白眼,从大哥手里挣脱出来,心道她就是要等着他们说完正事出来糊莫青青一脸狗屎,最好是风言风语传到京城去,让她嫁不成镇宁侯府。
*******
书房中,莫达看似毫无心事坐在椅子上,女儿刚才在院里喊了句什么他也没听清,大概又在编排莫青青的坏话。
活到他这把年纪,对小女儿玩的把戏看得一清二楚,不就是眼红莫青青有个好婆家,看不得她好。
哎,太年轻呀!他暗自叹道。
“莫大人,我昨儿说的事,你到底考虑得如何。”宁安侯站前窗前,一派适然倒像是在自己家中,他眉轻挑,莫家真是热闹,他来没两日,已经看了好几出戏码。
“什么事?”莫达依旧在装糊涂。
宁安侯笑了,“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年初圣上赏赐的火辊莫大人想必也有一枝,我没别的要求,只想借用几天。”
借用?莫达抬抬眼皮,宁安侯掌管内弩火器库,库房里存品无数,向他借用真是笑话。
“沈兄说借用,小弟我有些不懂,你缺什么到火器库里提两件不就得了。”他打着哈哈,仍不松口。
提两件?宁安侯掌管的火器莫名丢失两件上造的新火器,更为棘手的是每件上面刻有内造徽记,根本仿造不了。
这东西如果流落到外头去,万一出点差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他想悄不出声把库平上,洗掉自己失职的责任。
只有想办法借,火器不易得,一般工匠坊里仿造不出来。
再说他上哪去仿造,锦衣卫和东厂把制造火器的手工坊围成铁桶一般,恐怕他刚过去露出一两句话头,圣上那边已经知道他失职的事。
好在,那批火器被圣上赏赐给朝中的公侯、阁老和为数不多的几个指挥使们,宁安侯自己就有一枝,莫达也有份。
他的连襟镇宁侯倒也有,宁安侯却不敢开口。原因无他,镇宁侯颇得圣宠,平日里伴君护驾随着带着火器防身,他即便有心帮忙,也不能把自个填进去。
莫达晓得里头的厉害,他见识过火器的威力,说句不好听的,那东西是阎王夺命的利器,想要谁的命隔空射人分分钟的事。
上京那是什么地方,权贵云集,圣上时常带着人出宫私访都是常有的事,万一……
呵呵,宁安侯摊上的事不小啊!
“好说,不过我也有个不请之求。”莫达终于松开一条缝,宁安侯示意他快说。
“听说贵府世子已经年过二十还没有成亲……”他话说出一半,宁安侯已经明白。
匹夫!真是狮子大张口。
宁安侯府的世子会娶莫家那种野丫头,张口闭口管姐姐叫莫大,随随便便闯外书房。
清楚莫达的底牌,宁安侯也彻底放下心,莽夫就是莽夫,不足为惧!
宁安侯整理袖口,慢条斯理道:“呵呵,莫兄怕是不知道,犬子已经有婚约,等他打完仗回去就该定亲完婚。”
“哪家?”莫达语气颇为凶狠,认定宁安侯在推脱。
“安国公府江家。”宁安侯说出六个字,颇有些自豪的意味在里头。
江家,那是圣上的亲娘舅家,也是镇宁侯府老侯爷顾山的娘舅家,十分显赫,等闲的贵族都和他们家搭不上话。
能和江家攀亲,同时也说明宁安侯世子有多出色。
“这……”莫达下巴掉下来,半天收不回去。
“我回京后会为令媛再相一门好亲事,除了宁安侯府,京里公侯伯府成十家,有几个出色的儿郎还没定过亲。”宁安侯轻轻松松想出对策。
别的公侯府,能比得上镇宁侯府?
莫达一瞥间已经泄露自己的心事,他再胸有丘壑,只不过是个小地方的指挥使,远离朝中政治中心那些勾心斗角的伎俩。哪比得上宁安侯自小浸在富贵场里,玩弄权术窥探人心游刃有余。
“顾老侯爷的脾气,顾兄怕是不知道吧?”宁安侯很是隐晦提醒道。
老镇宁侯顾山出名的牛脾气,敢揪着圣上的衣领日娘倒老子破口大骂。
他再是圣上的嫡亲表弟,两个从小一起走大,吃着同一个奶娘的奶,同吃同睡,好得跟一个人似的,圣上也受不了有个人如此拂他的面子。
所以,他罚顾老侯爷闭门思过。
谁知道,顾山一气之下,抱着刚出生不久的长孙去了斡难河,一走就是十六年。可苦了镇宁侯夫妇,自个的亲儿子长到十六岁,面都没见上两次。
宁安侯断定,莫达敢对失怙的侄女使手段,顾山就敢从斡难杀到平泉灭他全家。别看他人老了,火爆脾气一点也没变。
莫达岂能不知,他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
“老侯爷要从平泉调粮的事,莫兄该是知道吧。”宁安侯下一句话,惊得莫达差点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