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打一个试试?”
肖凌也想不通,以前也不是没有放过小遇的鸽子,怎么这次脾气大到人都直接失联了呢。
“关你tā • mā • de什么事。”
裴应声嘴上说不联系,那也是这会儿在气头上,肖凌可得多留个心眼,拿起手机打算继续给小遇打电话的时候,从侧边擦过一个精致的水杯,肖凌只感觉耳边一阵疾风掠过,稳稳打掉了攥在他手里的手机。
差那么一点,躺在地上的就不只是肖凌的手机了。
他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眼地上碎的四分五裂的水杯,可爱的妹妹头贴纸勉强沾着几块碎玻璃,淌在水泊之中。
那是江安遇去年送给裴应声的圣诞礼物,某高奢的联名款,不便宜,是江安遇白天黑夜的给人做家教,攒钱买的。
那堆残骸静静躺在距离裴应声几米远的地方,他垂眸,神情轻慢地拂掉鹿皮手套沾水的地方,“你是聋么,再打一个试试?”
...
《松月》顺利杀青是在一周之后,江安遇因着手上的伤一连也给秦墨请了一周的病假。从黎逢苑踏进校园的那一刻,江安遇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他已经喝了一整个星期的白粥了,期间赵一究还多次给他邮寄抵抗免疫力的药,一个劲儿的说江安遇身体太虚了。
同样都是发烧,看他,没两天就又活蹦乱跳了。
正好碰上下课铃响,不断有学生从教室里走出来,叽叽喳喳的吵闹声在耳边擦过,有几个捧着课本的姑娘红着脸从江安遇身边走过。
“傻站在教室门口干什么?”
身后传来秦墨的声音,江安遇指着教室里的那架钢琴,“练琴。”
秦墨‘嗯’一声,目光粗粗略过江安遇的脸颊,确实没有他想象中的病态惨白,看来发烧已经好的差不离了。
“你天赋不错,我带你走一遍课。”
“不了。”
江安遇摇头,这几天音乐系的事情不少,他听赵一究说秦墨这几天忙的焦头烂额,常常连带着给赵一究上课的时候也要调时间。
而且今天的课表上,没有排秦墨的课。
他指了指秦墨略带些乌青的眼底,“师兄,你回去歇,一歇。我自己来,就好。”
秦墨没再说话,点头转身离开,江安遇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尽头,这才坐回到自己的钢琴前,活动了一下手腕,从衣服兜拿出眼镜戴上。
江安遇度数不高,一百来度,但看字的时候也模糊。
之前从医院回来,他接连睡了好几天,手机关机太久他也没有处理。
这会儿他先是下意识打开手机看了眼所有的交友软件,都没有肖凌的留言,而后葱白的指尖落在裴应声的头像上,微微蜷着,想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有打扰他。
椭圆的无框镜片里,倒映着琴谱和赵一究留给他的笔记。
阶梯教室里传来一阵阵低昂或缓和的琴声,偶尔中断,换成书页翻动的纸片声,如此往复,能听得出他确实是很认真的在练习了。
难得今天出了太阳,暖和的阳光融化了积雪,透过光秃沾雪的树缝,落在江安遇轻快的指尖处。他今天难得没有扎头发,亚麻色的头发微卷着垂在眼镜一侧。
他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总是格外疏离。
阶梯教室的后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熟悉的身影再度出现。秦墨坐在最后排的位置上,阖眼听着钢琴的节奏。江安遇在这方面的造诣确实很高,很多时候,甚至不需要他多复杂的指点,自己就能悟出个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