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人没有啊？有没有人啊？”白氏正在院中刺绣，听见门被敲得“砰砰”响。他手感正好，思路这样一被打断，有点接不上来了。叹了口气，站起身，想要前去开门。
有人比他更快——
秦深不知何时来到了院子，在他之前开了门。
“咦？是你？”门外是一个花甲年岁的老人，秦深心中明了，这个应该是黎青羽提过的李老。
“黎青羽呢？”来人是男子，李宛白后退了一步，没有进门的意思，深感今天来得不是时候。要不是牛泽那个讨债的惹出来的事情，自己怎么用来黎家村一趟！
“我家青羽昨天就去学院去了，”白氏站起身，示意秦深下去，他来招待客人：“县试在即，小羽在家中不如学院方便。”
“那我就不打扰了，”李宛白干笑了两声，又后退了两步，眼神有些飘忽：“那老身这就告辞了。”
“小羽不在家，实在是不方便，若是有急事，老先生去县城学院找她便好。”家中没有女人，白氏也不好请李宛白进来，两人只是隔着一道门客套了两句。
李宛白转身向村口走去，心中却是想着刚刚那惊鸿一面，感慨万分。连易容膏都能准备起来，怎么会……怎么会……就流落至此呢？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那平平无奇的小院子一眼，眼中闪过几分挣扎，拳头几次握住又松开，最终又归于平静，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黎家村。
她李宛白活到今天，最大的秘诀就是不管闲事了。
书院中。
“哎呀，你快去问问夫子，快点啊，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何玉山急得眼睛都红了，看着黎青羽这像是被吓傻了的样子，更是上火：“别发呆了，你上一次的履历没事，这一次肯定也不会有事，实在不行，准备点……”说着，大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做出一个“钱”的手势。
黎青羽看着对方为自己着急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你还笑，你不是吓傻了吧！”何玉山狠狠一掌拍向黎青羽的后背，“哎呀，你可别哭啊，我不会安慰人。”
黎青羽一脸黑线，“我知道了，我只是在想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唉，贺夫子就是儒学署的，昨天还专门提到你，要是你昨天去了，怎么着也会有个面子情，也好说话一点，你没去……唉！真是祸不单行！”
黎青羽收拾了桌子上的东西，心中暗道这估计就是贺子宁卡的，指望贺子宁，还不如指望她自己。
“学政大人什么时候会来？”黎青羽没接何玉山的话，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
“你想干什么？”何玉山一脸凝重，谨慎地看了看四方，又转身把门给关住了，压低声音说：“你不会是想‘告御状’吧？”说完，也不等黎青羽说话，又拉住黎青羽的胳膊：“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我告诉你，这都是小事，小事，万一你要是说了什么，让学政大人认为我们县学风不行，到时候，你可就寸步难行了！”
黎青羽有些惊异，她倒是没想到，何玉山能想到这里，更没想到，何玉山能对她说出这一番话。
她眼睛略带笑意：“我不会这样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