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下请柬后,又接到了周老爷子的电话,对方请他在寿宴当天单独去找他一趟,说是有事相商。周学义在电话里语意模糊,并没说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但他语气恳切,赵嵘玖也没有立刻拒绝,只说见面再谈。
刚才在大厅里他就又接到了周学义的电话,正准备按照周学义所说上楼,没想到刚走到角落,就被一个正和同伴笑闹的年轻人泼了半杯红酒在衣服上。
对方当即道歉,一边殷切地掏出帕子来打算替他擦拭酒渍,一边上上下下地打量赵嵘玖,他身边几个朋友也端着酒杯,毫不掩饰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
确认不是熟面孔,年轻人态度轻慢了几分,毕竟周学义这次举办寿宴也有给家中小辈铺路的意思,所以邀请的范围很广,不少人都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拓宽自己的人脉捞点好处。
这人自认已经记熟了明德市里不能得罪的那些面孔,各家年轻有为的小辈他也都一一认得,因此还以为赵嵘玖是哪家不起眼的旁支或者混进来的私生子,他又回头朝几个朋友使了个眼色,见他们不着痕迹地摇头,便知道自己猜得□□不离十。
他们这帮纨绔最是看人下菜碟,立身的准则就是清楚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这不能得罪的自然要退避三舍躲着走,这能得罪的嘛——要是见了谁都畏畏缩缩,这纨绔是当个笑话来玩的不成?
“你这衣服多少钱,我赔你双倍……”想到能来周学义的寿宴,这人恐怕也有些手段,于是年轻人还耐着性子打算赔这男人一件衣服。他自认自己态度还算不错,没想到一句话没说完,就被身边的朋友往后拉了一把,年轻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正打算转头问他们做什么,视线扫过面前的人,顿时愣住了。
这是他们列在“不能惹”名单上的第一人。
白三爷,白砚琮。
白砚琮根本没看他们一眼,只问赵嵘玖:“衣服弄脏了?”
赵嵘玖理了理黑色西服的袖口,无奈地点头,神色间略有自责,这衣服还是白砚琮上次送他的,没想到才穿第二次,就弄脏了。
“可要去换一件?车上有备用的。”
“不用。”赵嵘玖摇了摇头,好在红酒只打湿了西装袖口,里面的白衬衣没有沾上,“我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就行。”
“好。”
两人之间不过寥寥数语,但姿态亲近,不少人见到这一幕,顿时互相打听起来,这个说“上次在拍卖会上见过,当时就和白三爷一起出现”,那个说“听说是白夫人请回来的医生,想来本事不小”。
那个把酒泼到赵嵘玖身上的年轻人也听到了周围的窃窃私语,不觉头皮发麻,可自己捅的篓子,跪着也得补上,这次他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凑上前去,“白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