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琮像是才看到这里还站了个人,终于拨冗看了他一眼,年轻人忙道:“实在是抱歉,我这手……”
白砚琮却笑了一声,只是笑意不及眼底,“怎么,你把酒泼我身上了?”
年轻人被他笑得心里直打颤,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地冲着赵嵘玖鞠了一个躬,幅度大得让人疑心他是打算当场表演柔术。
赵嵘玖并没拦他,此人心术不正,眼下这般作态也不过是看着白砚琮得罪不起,这事白砚琮本不必管,但他特意过来给自己找场子,赵嵘玖当然不能拂了他的好意,只转头朝白砚琮递了个无奈的眼神,后者冲他飞快地眨了眨眼,又道:“赵医生,若是呆得不愉快,我们就直接回去。”
这句话不轻不重,却是掷地有声,周围一圈人听得清清楚楚,原本有人多少还有些轻视赵嵘玖,觉得他不过是白砚琮身边的一个玩意儿,如今一听白砚琮这么说,顿时觉得该重新掂量一下这位医生的地位了。
大厅内人来人往,这头的小小的fēng • bō本来没引起多少人的注意,可白砚琮天生就是人群的焦点,他一动,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这里,原本在大厅另一头和朋友说话的周玉森也注意到了,匆匆赶来后连道招待不周,三言两语打散了围观的人群,正暗自松了口气,还没顾得上和白砚琮说话,门外却进来一个人,正是今天寿宴的主角,周学义。
周老爷子一出现,众人顿时看了过去,关系亲近的老友纷纷上前祝贺,却见周学义眉心紧锁眼带焦急,只胡乱和他们客套了几句,就匆匆走到赵嵘玖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小赵,你怎么还在这里,快跟我来!”
说罢,拉住赵嵘玖就往外走,他步伐匆忙,赵嵘玖只得跟上,反过来把老爷子搀扶住免得摔了,又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白砚琮。
身后人群看向他的眼神各异,有探究,有好奇,有怀疑……独有白砚琮的眼神,是带着些许无奈的坦诚,似乎在无声地告诉他——“我也很奇怪,但我无条件相信你。”
赵嵘玖心头一震,匆匆冲他一点头,被周学义带上了楼。
“对不起小赵,按理说你既然没露痕迹来了明德,那自有你的道理,我本不打算打搅你,可,可我真是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了……”电梯里,周学义一脸惭愧,赵嵘玖忙道:“周爷爷,不用客气,您找我,是不是因为您孙女的事情?”
周学义一怔,继而苦笑一声,“连你都知道了,亏我还以为自己瞒得很好……”
赵嵘玖没说话,在心底说道,您的确瞒得很好,但也架不住白砚琮和周曜随时关注着明德的大事小事,所以什么都知道,连带着他也跟着听了一耳朵。
说话间,电梯已经到了,周学义忙在前面带路,“小赵,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但是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他掏出房卡打开门,人还没进去,几张白纸纷纷扬扬扑面而来,赵嵘玖抬手抓住一张,打开一看,纸上画着一堆奇奇怪怪的符号,乍一看上去像是幼儿园的孩童涂鸦。伴随着纸张飞来的,还有一道柔美的女声,她正咯咯笑着,问道——
“你还没看到吗?鬼在你身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