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面上都是一般无二的疑惑,同光方丈也有些奇怪,他低声念诵了一句佛号,指着白砚琮手腕上的翡翠珠问道:“恕老衲冒昧,小白手腕上这串珠子,其中一颗是不是在珠眼处有两道极细微的交叉裂痕,形似十字?”
赵嵘玖对此一无所知,看向白砚琮,却见对方微微瞪大了眼睛,“方丈怎么知道?”
自打记事起,白砚琮身边就一直没有离过这串翡翠珠,以前他年纪小,手腕也细,套不住这串十八子的帝王绿手串,白家还特意请来师傅替他将之打造成项链藏在衣服里,后来他慢慢长大,到了高中时才重新把这翡翠珠重新制成手串。
十八颗翡翠珠个个圆润均匀,也许是因为从小佩戴的缘故,白砚琮一触碰到它们就会觉得内心安宁,不管是开心还是烦恼,他总会下意识地摸一摸手腕上这串珠子。
不夸张地说,每一颗珠子都曾被他千万次地抚摸过,它们就像是空气,已经成为白砚琮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了。
所以他自然也知道,其中有一颗珠子在珠眼处有两道十字交叉的裂痕,不过也正是因此,他反而格外爱重这一颗,总觉得它比旁的小珠子受了更多苦似的。
“可我一直以为这是匠人串珠时不慎留下的印痕……”白砚琮喃喃道,“难道里头还另有渊源?”
同光方丈摇头一笑,“原以为你们已经知道了……看来是老衲失言。”说着,他抬手一指赵嵘玖,“这珠子是我看着他一颗一颗磨的呀。”
“什么?!”
莫说白砚琮,连赵嵘玖自己都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反问道:“我磨的?”
“不是你还有谁。”同光方丈笑问,继而又叹了口气,“你既然没想起来这件事,如今被老衲说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自然不好,你一天到晚光会敲木鱼,能想出什么好来。”
一道浑厚的老者声音自门外响起,几人循声望去,原来是个道长,他身形高大,虽须发皆白,可精神十足,并看不出年岁。
这道士手中捏着一柄拂尘,随手左右一拨,径直走到屋内坐下,十分不客气地翻起一个茶盏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又道:“这事贫道也知道,你们不用问这个老……”他视线在白砚琮身上滑过,临到头改了口,“这个老和尚。”
赵嵘玖低声同白砚琮说道:“这位就是琢光子。”
若光看外表,琢光子实在是不像一位道士,反而更像是永乐寺中的武僧,道袍外的大氅虽然宽松,但仍能隐约看出衣袍遮挡下的结实肌肉,他大马金刀地在禅房内坐下,与其说是夜来访客的道人,倒不如说是风雪夜归的江湖客。
同光方丈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老牛鼻子,谁让你随意进我永乐寺的地盘?”
琢光子见怪不怪地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我这是听说我半个徒弟带着人回来了,来看看他。”
同光方丈呵呵一笑,“原来如此,那倒是不巧,我这半个徒弟方才正带人先来看了我。”
“哼,这有什么奇怪的,重要的自然得留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