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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大圣遗音(2 / 2)

除了不爱出现在这种场合之外,白砚琮的娱乐生活也似乎非常匮乏,虽然受双腿的限制,但摆在他面前的娱乐方式并不少,只是白砚琮惯来提不起什么兴趣,再新鲜的东西,他尝过一次就不会再试第二次,以前也有人拿着曾被白砚琮点头夸过不错的东西去讨好他,但无一例外全都铩羽而归。

也正是因此,他那“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名头才会越传越广,谁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才能激起这人的兴趣。以致于每次岑森都会咬牙切齿地说“下次再邀你出来玩我就是shǎ • bī”,然后等到下一次又继续充满热情地邀请他一路同行。

但没人知道,那只是因为白砚琮在内心深处曾经认定自己活不长久,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用来浪费在无意义的重复上,不过这话他倒是不曾同任何人说过,连白良书夫妇和周曜都不知道,他在好几年前就已经立好了遗嘱,做好了随时迎接死亡的准备。

——说起来,继承人上面也该加上赵嵘玖的名字才对。

赵嵘玖对于自己即将出现在白砚琮的遗嘱上这件事一无所知,他正推着人往大厅内走,找到了他们定好的位置。

以白砚琮如今的恢复水平而言,他完全可以不依靠旁人帮助自己坐下,不过如今这事他们都瞒着旁人,赵嵘玖便弯腰半抱住他,将人小心地放到了座椅上。

坐定后,望着台上摆放好的乐器,白砚琮随口道:“我以前也学过古琴,不过老师说我不适合学。”

小时候因为双腿的缘故,他无法像别的小孩子一样跑跑跳跳,白家人怕他憋闷,特意请了人来教他各种东西,以白家家世,即便是来给白家小少爷启蒙都是行业中出类拔萃的精英,白砚琮学的书法绘画都算成果斐然,但唯独在乐器上栽了跟头,勉强学了一年古琴便停止了,到如今幼时学的技巧也忘得差不多了,大约也就是能顺利弹出七个音阶的水准,算是他近乎完美的技能中少有的缺憾。

赵嵘玖稍感惊讶,在他心中,白砚琮几乎可以当得上“无所不能”四个字,如今乍然一听对方这么说,倒有些好奇,他将白砚琮的手拿起来放在掌心,轻轻拨弄着对方的手指头,笑道:“为什么这么说?这双手很漂亮,很适合弹琴。”

“我的老师说我没有感情。”白砚琮看着他,低声道:“我那时候并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很不服气,觉得他在藐视我,所以硬要继续学,学了一年,老师不肯教了,他是个很重视音乐的人,爱琴如命,说我弹琴是浪费时间糟践东西。”

虽然并没有见过当时那个年幼的白砚琮,但赵嵘玖莫名地因为这句话而感到不悦,他皱了皱眉,便听白砚琮又说:“不过我现在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在体会过对爱/欲的强烈渴望后,他忽然就能明白当初那位古琴家的潜台词,别说小时候,在遇到赵嵘玖之前,他始终不理解怎么可能有人会允许别的人或事来操纵自己的全副心神,他不明白那些潜藏在音符下或激昂或婉转的情感,而无法共情,也就只能当一个“合格的弹奏机器”。

而今晚这场音乐会,白砚琮总算没有再听到睡着。赵嵘玖则是从始至终都正襟危坐,唯一显得不正经一点的,便是他一直勾着白砚琮手指的指尖。

今晚音乐会压轴的表演是古琴演奏名家的《高山流水》,古琴声韵悠长,即便白砚琮自认没有什么音乐细胞,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曲着实令他听出了余音绕梁的意味,他望着台上全身心沉浸在音乐中的古琴家,凑到赵嵘玖耳边低声道:“台上这位就曾经是我的老师,他是我爸妈的朋友,受我爸的拜托来教我弹琴,最后对我爸妈说,再让他教我,他们就绝交。”

赵嵘玖愕然,见白砚琮说话时眼底含笑,显然并没有因此生气,便知道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握了握他的手,想了想,道:“我也不会乐器,但我会吹树叶,我可以教你。”

白砚琮挑了挑眉,想到那位老师曾经的崩溃神情,随口打趣道:“我怕你教我教得想分手……”话没说完就被人捂住了嘴巴,赵嵘玖认真看着他,“不会。”顿了顿,他又凑到白砚琮耳边低声重复了一遍,“不会分手,永远不会。”

另一边,德思拍卖行的总部大楼仍旧灯火通明,数位高层还在工作岗位上紧张地检查明天即将举行的迎春拍工作,总经理陶玉书已经连加了一周的班,她靠在办公椅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抬手想去端桌上的咖啡,抬起杯子才发觉那满满一杯黑咖啡已经喝光了。

陶玉书原本想让助理送一杯进来,一抬眼就隔着半透明玻璃看到对方还在紧盯着电脑屏幕,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端着杯子起身,自己去茶水间接了一杯。

靠在吧台边灌了一大口咖啡下去,她这才觉得精神恢复了几分,又拿出随身携带的口红,走到一旁的休息室里补了一下妆。

她刚进去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低声交谈,陶玉书也没在意,这里是公共空间,备了不少饮品零食,是加班的员工最喜欢的去处。

“……刘总他们都发火了,这可怎么办,万一真出了事,我觉得就完了!”

“别急,再跟仓库保管他们重新核对一下,我陪你去把监控看一遍,毕竟一路都有严密监管,怎么可能就不翼而飞了?”

“哎我都快愁死了,我现在就希望是入库清点的时候出了问题,不然明天迎春拍……”

听到“迎春拍”三个字,陶玉书只觉得头皮一绷,捏着口红管的手一顿,在唇角留下一道鲜红痕迹。

她匆匆扯了一张湿巾按在嘴角,走出休息室,看向两个目瞪口呆的员工,问道:“什么东西丢了?怎么会影响到明天的迎春拍?”

“陶……陶总。”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上前道:“现在还在排查,流程上没有任何问题……”

“什么东西丢了?”陶玉书打断他,又问了一次。

“一个……听琴俑。”

陶玉书倒吸一口凉气,“是黄总监他们才从国外拍卖回来的那个汉代听琴俑?”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后,她顿时沉下了脸色,“你们刘总人呢?叫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个员工心底叫苦不迭,这岂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刘总,是他们两个说漏了嘴吗?可看着陶玉书的脸色,他们又半点不敢反驳,当下点了点头,飞快地走出了茶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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