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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大圣遗音(1 / 2)

白砚琮在北苑的小院中睡得十分香甜,却不知道德思那头高层没一个敢睡觉的,陶玉书亲自带人去查看了保险库和监控,却仍旧一无所获。

刘总拿帕子擦了擦满是汗珠的额头,嗫嚅道:“陶总,真不是我推卸责任,可是你也看到了,这,这听琴俑就跟会隐身一样……”

“隐身?隐身也得掘地三尺找出来。”陶玉书淡淡看了他一眼,后者顿时不说话了。

陶玉书面上虽然放出了狠话,实则自己心里也没底,此刻唯一能庆幸的就是德思一开始就没准备拍卖这尊听琴俑,这样也不至于开了天窗,可这东西是大老板点名说过要在德思放一段时间,而后他再以其他渠道捐赠国家的,毕竟是汉代的文物,即便有人想买,他们也不敢公开拍卖。

她低头看了看表,时间已近凌晨十二点,再一想到今天就要开始的迎春拍,陶玉书顿觉一阵头大,听琴俑丢失一事她已经尽可能地往下压了,但夜长梦多,如果这东西迟迟找不到,金钱损失还是小事,她真正怕的是影响德思的口碑。

德思的拍品除了他们自行收购的以外,很大一部分是会员放在这里寄存拍卖的,若是这听琴俑丢失的消息流传出去,谁还会毫无顾虑地把东西存在他们这里?连自己的东西都保管不好,怎么确保能把别人的东西看好?

德思走的就是高端拍卖路线,扬名立万靠的除了每季拍卖会的不俗佳绩,就是会员的口口相传推荐,口碑这种东西比玉石还精贵,一旦损坏了一点,要想再补回去就难了,也正是因此,白砚琮才定下了“难辨真假者一律当假货处理”的规矩,为的就是要打响德思绝对完美的招牌。

思及此处,陶玉书更觉头疼,她疲惫地靠坐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片刻后又立刻开始在脑中复盘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白天保险库还没传出来任何不对劲的消息,负责人是上次德思高层洗牌时才换上去的新人,以她对这个人的了解,监守自盗的可能性极小,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如果他们刻意在第一时间把消息瞒下来,打了个时间差,那也不是没可能……

陶玉书并不愿意贸然怀疑自己的同事,但她需要尽可能地理清所有线索,而如果保险库这边没有问题,那么按照监控显示来看,这尊听琴俑就真的是在几十个摄像头的监控下不翼而飞了。

但这怎么可能?

陶玉书觉得自己应该是错过了什么关键的节点,但一时间又想不到究竟是什么,正想着,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她揉了揉太阳穴,“请进。”

“陶总,技术部那边的消息,监控没有被进行过二次剪辑。”进来的是陶玉书的二助,是个才研究生毕业没多久的年轻姑娘,她性格活泼,平素总是习惯性地弯着嘴角,似乎这天底下就没有让她烦心的事儿。

不过今晚这姑娘的嘴角一直紧紧绷着,眉心也拧着小疙瘩,她汇报完监控调查结果和即将开始的迎春拍筹备事宜以后,却迟迟没有离开办公室。

陶玉书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怎么,还有别的事儿?”

二助犹豫了一下,这才说:“我觉得问题可能不是今天晚上出现的。”

陶玉书“哦”了一声,“何以见得?”

“我刚才又查了一下听琴俑‘消失’那个时间点前后的事情,往前推两个小时,刚好是咱们公司清库房的时候,在它旁边的保险库里有一批物品进行了转移。”

德思的藏品也不是件件都能顺利拍出的,除了流拍的以外,还另有一些被鉴定专家评定为拍卖价值过低,可能会拉低德思的市场档次的物件和不适合进行公开拍卖的文物,这些都会在年初进行清点转移,或重新定价,或另做定向拍卖以及其他处理。

此刻听助理这么说,陶玉书面色微变,“你的意思是,可能有人浑水摸鱼?”

德思一般不会向民间直接征集拍品,大多是会员提供。但背后大老板毕竟是白家的白三爷,尽管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不过他的背景和身份就决定了德思不可能完完全全只是个dú • lì的商业拍卖行。

因此德思也举办过多次限制客户身份的定向拍卖,为的就是不让本国的珍贵艺术品和文物流入国外。

其实定向拍卖从根本上就不符合“公开公平公正”的拍卖要求,也正是因此,里面也的确存在一些可操作空间,但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太逾矩,倒也不会闹出什么乱子——上次那件明白瓷除外。

思及此处,陶玉书皱起了眉头,“上次那事闹得还不够大?他们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非要大老板来敲打才安心怎么的?”

她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双手微微用力,指尖有些泛白,“再自查一遍,把几个相关部门的领导都叫来我办公室……”说着,她做了个深呼吸,“要是今天早上八点半之前还没有线索,就报警。”

在陶玉书因为听琴俑离奇丢失而彻夜未眠的同时,与德思同处城市中轴线上的另一处房间里,同样有人辗转反侧。

贺信陵又翻了个身,抓过床头手机一看,时间才刚过十二点半,他不耐烦地揉了一把头发,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被角划过脸颊,被他父亲扇肿后又没有及时处理的脸颊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嘶……手劲真大,弹琴的时候怎么不见他这么大力气。”

贺信陵倒吸一口凉气,抬手轻轻摸了摸脸颊,半晌后翻身下床,打算去找个冰袋敷一下。

他慢慢走下楼,拉开冰箱取出个冰袋拿毛巾裹上,一边往脸上轻轻贴着,一边往沙发上走去,可还没坐下,就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极轻的声音。

“你要坐到我了。”

“卧槽!”

任是贺信陵平时自诩胆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脚下一个不稳,就头朝前往桌上磕去,贺信陵脑中一时只有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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