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在一楼,因为只休息一晚,他们也没带什么繁重的行李,赵嵘玖只带了一套换洗衣服,白砚琮便特意找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给他送下来,敲过门后,赵嵘玖应了一声,“门没关。”
白砚琮依言推开门,瞥见客房卫浴灯亮着,玩心顿起,走过去靠在门边,“衣服拿下来了,要给你……送进来吗?”
没想到,下一刻门就开了,白砚琮当即下意识转身背对着大开的门,转过去了才反应过来里面的人是自己的先生,大可不必避嫌。
身后的人低笑一声,“不是要给我送衣服吗?”
白砚琮转头,赵嵘玖身上穿着一件浴袍,大约是出来得匆忙,根本没顾得上擦水,头发还湿漉漉的,晶莹的水滴顺着略长的发梢一滴滴往下坠,有的被浴袍吞噬,有的则从敞开的前襟露出的胸膛上一路下滑,最后隐没在腰际。
白砚琮喉结微动,他以前跟着周曜看过几集爱情剧,对于剧中主角动不动就“湿/身/诱/惑”或是“浴/衣/勾/引”的设定十分不屑,认为这不过是艺术过分夸张,不过就是件穿在身上的衣服打湿了而已,哪有那么多的活色生香,不赶紧换上干衣服是等着感冒吗?他还有理有据地分析了一遍剧情这样设置的不合理,以及演员身材的缺陷,最后被周曜勒令不准说话。
然而此刻亲眼见到心爱的人这副打扮,白三爷方才知道什么叫做“艺术来源于生活”,至少这一刻,他是真的听到了自己心脏鼓噪的跳动,双眼的视线只能停留在那颗调皮流动的水珠上,跟着它慢慢描摹赵嵘玖的身躯,似乎要用眼睛记住他身体肌肉的每一处起伏。
白砚琮以前并不觉得自己是重欲的人,这二十多年他过得清心寡欲,否则也做不到和赵嵘玖夜夜睡在一起却仍旧只盖着棉被纯睡觉,就连和赵嵘玖一起看周曜给的教学片也是,更多的是因为“别人谈恋爱有的东西我先生也要有”。
可现在他似乎有点明白了——并非自己不重色/欲,不过是没到时候罢了。
被白砚琮以这样的眼神盯着看,赵嵘玖耳根有些发红,心中却又有些说不出的满足感,甚至故作无意地将本就松松垮垮的浴袍拉开了些,可下一刻,他就看见自家已经看直了眼的先生忽然移开目光,胡乱把睡衣塞到他手里,匆匆丢下一句“晚安”就头也不回地疾步走出了门,他动作太快,双腿尚不足以支撑这种突然发力,脚步有些踉跄,赵嵘玖心头一惊,怕他摔了,刚要跟出去,那只金色的小蝴蝶就熟知主人心意一般从白砚琮袖口飞了出来,落在他身侧,稳稳托住白砚琮,惹得他低笑一声,这才终于恢复常态,转头朝赵嵘玖摆了摆手,“快睡。”
赵嵘玖笑着点了点头,走回床边坐下,他拿着睡衣看了片刻,忽然猛地一低头,将脸埋在衣服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次日大年初一,走亲访友商业来往都少不了,连白良书和卫敏蓉也不能免俗,而白砚琮的这类活动几乎全部由周曜代劳,早些年明德市还曾有风言风语传出,说这白家养了个白眼狼,架空了白砚琮之类的,周曜听说了也只是付之一笑,倒是白砚琮大为光火,狠狠教训了一批人。
赵嵘玖如今是这明德身家颇丰的新贵,这样的交际自然也少不了,但他同样也是不喜欢应付这人情往来的,索性顺势立了个“心无旁骛只想赚钱”的人设,凡有拜帖请帖都一律推了。
因此,一家子里头竟然是这两个看起来最该容易忙的人空闲了下来,他们一合计,索性出去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