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傀儡也没料到竟会如此,一下子呆住了,捧着那小半片被自己扯下来的布料低头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一下,瞧它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白砚琮毫不怀疑,如果小傀儡会出声,此刻肯定已经哇哇大哭了。
白砚琮恍惚觉得自己是个留守家属,因为先生出远门了,所以得自己一手拉扯三个小孩子。
好不容易让小傀儡精神起来,相信自己并没有因为衣服被撕坏而生气,白砚琮却没有立刻休息,而是联系了手下人。
对方接到他的电话显然有些意外,除此之外更多的则是惶恐——毕竟顶头大老板平日很与他们接触,有事大多通过周曜传递,一般要白砚琮直接联系的,那必然是了不得的大事,何况三爷虽然整日里沉迷工作无法自拔,但几乎不在工作时间外找他们,今天却突然深夜来电,在对方看来堪比午夜凶铃。
那头的青年做了个深呼吸,战战兢兢地接起了电话,听了白砚琮的指令后,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三爷……您的意思就是查一下津门那边吗?没有别的安排了?”
白砚琮失笑,“查查官方的动向——这还不够?”
青年暗道,这个和他之前预想的各种情况比起来,倒还真是小事一桩了,只是查个动向,又不是要去炸官方大楼。
当下青年也放松了不少,笑嘻嘻地应是,挂掉电话后立刻着手去布置起来,他是负责信息联络传递的,之前白砚琮几人去海岱要查的那个“六哥”也是他着人查到的消息,为了保证给白砚琮的消息准确无误,自然自己要更深入彻查,因此多少也了解了些“子不语”的事件——
所以,当他看到津门警方援请“大师”助力查案时,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只是越往下看去,他的脸色就越是凝重,原本只是闲散靠在沙发靠背上看消息的青年不知不觉地坐直了身子,指尖轻轻点上屏幕上跳动的字符——
“山……河……师。”
而这华夏当今唯一的一位正统山河师,正在暗夜里潜行,他在和许衡老爷子沟通一番后,决定先去这怪事的起源之处看看。
“——莲增。”
赵嵘玖站在街头,他目力极好,即便光线暗淡,依然远远地就望见了那幢小洋楼上挂着的匾额。
大约是因为附近出了一起命案的缘故,这条街的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附近住户回家,也都是行色匆匆不愿多留,虽然官方第一时间就出了警情通报让广大市民“不信谣不传谣”,但小道消息还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大街小巷,并且因为案件迟迟没有侦破,这消息越传越离谱,一开始只是说有人大冬天的冻死在外头,后来竟说什么有人被开膛剖腹当街取了器官,又有人说这里早些年就经常死人,只是消息一直被官方压着……林林总总,活像莲增这片地方是个地府人间分部似的。
小洋楼附近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赵嵘玖见四下无人,一抬手将拦腰的警戒线抬起,俯身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一股浓郁的水汽便扑面而来,而这是刚才没有的。警戒线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线内和线外分割成了两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