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琮还没说话,身旁那只小傀儡已经气愤地捏紧了拳头,只是它口不能言无法反驳,眼下又想着护白砚琮安全才是第一位的,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想必你也知道,这东西是阴沉木制成的傀儡,世人都称赞这阴沉木一克值万金,可这贵重的东西就是好的吗?”黑鹤低头扫了小傀儡一眼,说道:“白三爷可知道,这阴沉木是埋在地底成千上万年才能形成的,阴气越重,这木头才越好……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坟墓的阴气更重?”
白砚琮低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这木头是从墓里带出来的?那岂不是毫无疑义的文物了?这样的宝贝留在我手里,恐怕还是委屈了它们。”
“不愧是三爷,这等气魄实在非我辈能比。”黑鹤又道:“我本也无意到三爷面前讨嫌,只是……赵嵘玖顶着山河师的名头,做的却是招摇撞骗的事,这事,我不得不管。”
白砚琮没说话,只是安抚地摸了摸掌心下那只小蝴蝶,继而弯腰将脚边守着的那只小傀儡也一并拿起放到了衣服口袋里,转身走回了办公桌。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山河师?”
“自然不是。”黑鹤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傲然,“历任山河师皆有一枚山河印,可以号令四海九州,他赵嵘玖可拿得出来?正是因为拿不出来,他才四处搜罗袖里乾坤图,想以此与我们做交易。”
不待白砚琮回答,黑鹤又一振翅,重新站回了窗棂之上,它扭头看了白砚琮一眼,“为了图帛,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白三爷,我听说你身边从来不留来历不明的人,这回却为他破了例——不知他是怎么和你说之前手上那乾坤图的来历的,我倒是建议三爷去查一查——查清楚了,再看看这人到底该不该留。”
此刻,空中却又传来一道鹤唳,清凌凌如高山雪水,叫人心中莫名变得释然畅快。
白砚琮和那只黑鹤显然都听到了这一声鹤鸣,白砚琮唇角微弯,他看了黑鹤片刻,语气也闲适了几分,随手又翻开了桌上的文件,似乎再专心致志地和这只黑鹤对话都是在浪费自己的生命似的——“你口口声声说他如何不堪,可你自己却躲在只畜生后面,连面都不敢露。”
“三爷不必激我,我们见面的时间不会太久了。”黑鹤张开红色的喙,从中吐出一枚符纸,朱砂勾勒的符文红得刺眼,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捏着它,一路送到了白砚琮案头前。
“这是真正的驱邪符,三爷不如拿在手中试试,自然能体会出差别。”
话音未落,黑鹤振翅一跃,直直冲入云霄。
白砚琮的视线落在符纸之上,停顿片刻,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