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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杨柳青青(2 / 2)

白砚琮失笑,他原意是想叫赵嵘玖在外多加注意,没想到却反过来被赵嵘玖安抚小朋友似的叮嘱了一通,就连他母亲都许久没有这么把自己当小孩子看待了。

但白砚琮并不觉得厌烦,他耐心地听完了赵嵘玖的话,又认真点头,表示自己都记下了,末了一笑,倒也没再说别的,“你记得早些回来,留下的青梅果我都吃光了。”

赵嵘玖眉眼间也带了些笑意,“津门的糖墩儿做得不错,我到时候给你带些回来。”

他二人闲情逸致聊起了糖葫芦,然而走廊另一端的钱三元办公室内,气氛却算不上和谐。

钱三元倒是做足了派头,对于几名警察上门这件事,他表现得十分坦然,不仅亲自给他们斟茶,还一副绝不隐瞒的态度坐在了对面,“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只要有我能出力的地方,你们尽管问,我绝对不隐瞒。”

几名警员对视一眼,一人问道:“我们想问问,一个半月以前,你在哪里。”说着,对方点开了手机日历,点了点屏幕,“就是周末这天,麻烦钱总仔细回忆一下。”

“一个半月……这时间可有点久了。”钱三元呵呵一笑,“我得想想……”

来之前,警察就已经做好了钱三元不会配合的心理准备,果不其然,这人笑眯眯地有问必答,可嘴里没一句说到点上不说,动不动就“我忘了”“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虽然在莲增门神画上检测出来的血迹和失踪的那个年轻妈妈一致,但他们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直接证明钱三元与此有关,没有监控、没有尸体、没有人证物证……他们只能不断抓各种小细节试图攻破钱三元的心理防线,但这人却滑不溜手,压根不钻他们的套。

眼看今天的上门无法取得任何有效进展,几人心里不免都有些焦躁,而钱三元脸上的笑意则越发明显,他喝了一口茶,含笑看向对面几位警察,“各位,你们还有什么问题需要我配合吗?你们看,我手底下这么大个公司,还是得工作不是……”

说着,他站起了身,送客之意十分明显,几名警员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随之起身告辞,钱三元将几人一路送到了门口,刚一拉开门,就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听说钱总认识一位山河师?”

钱三元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抚了一下胸口,“你是谁?”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赵嵘玖,他上下打量了钱三元一眼,见这人果然一身晦气,旁人看不清楚,但在他眼中,这大腹便便的男人从头到脚都被浓郁的晦气包裹,几乎连面目都看不清了。

黑雾如跗骨之蛆不肯离去,即便此刻见到一位山河师在面前,也不过是稍稍散去片刻,就又因为贪念卷土重来,将钱三元裹得严严实实,但他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抬手扯了扯领口,呼哧呼哧地喘了两口气。

赵嵘玖见黑雾中带着隐约腥臭血气,又往他脖颈上一看,视线落在他那根顿黑色丝线上,时心中有数了,这人不知从哪里学来的邪门歪道,吸人气运以辅助自身,却不知这里头缠上了人命官司,他脖子上套着的不只是助他飞黄腾达的气运,更有一柄柄亡者怨恨化成的闸刀。

钱三元并不知道赵嵘玖的底细,他只是莫名地就想避开这个高大男人的目光,总觉得被对方看一眼就心里发慌似的,他注意到赵嵘玖的目光,下意识地将衣领又合拢了,正要开口赶人,却见赵嵘玖举起右手,拇指和食指十分嫌弃地提着一根细细丝线,“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东西。”

这根丝线在外人看来是透明如蛛丝,可在钱三元眼中,它却通体鲜红,如一条饱饮鲜血的细长蚂蝗,甚至还在微微蠕动,就像以前每一次那样,随时准备将鲜血反哺给钱三元脖子上的东西。

钱三元呼吸一滞,眼睛立刻就瞪直了,下一刻视线余光扫到了身边的警察,立刻收敛起了表情,“这什么东西,我不认识,先生你怎么上来的?有预约吗?”说着,他冷下脸,作势要叫保安。

“钱总别急。”一名警员笑嘻嘻地拦下了他抬起的手,“这是我们队的……啊,专家,心理专家你听过吗,就是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有没有shā • rén放火的那种心理专家。”

“原来如此,几位慢走。”钱三元心中有鬼,脸上浮现出虚伪的笑容,关上门转身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重新拉开领口,使劲低下头去,瞧见一丝黑色闪过,便知道脖子上的丝线仍在,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又回头看了一眼,见赵嵘玖仍在门口,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只可恨这东西还有使用范围限制,不能离得太远,若是就这么放过这个人,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招来大麻烦……思及此处,钱三元把心一横,咬破指尖在脖子上的丝线上涂了一滴血,口中念念有词,暗自期望这不知什么来头的“心理专家”非疯即傻,若能死了永绝后患最好,不过还得死远些,不能脏了自家公司的风水宝地……

钱三元没察觉,自己早已经从当初一开始拿到这丝线许的什么“这次合作别出岔子”“一路顺风不要遇上堵车”之类的微小愿望变成了以人命为筹码,但即便发现了,他也只会认为这是应当的——

前半生他已经过得足够穷困潦倒,如今这些都是应当的,何况他还热衷慈善,捐了不少钱出去,可是个人人称赞的大善人!为了让他以后能造福更多人,此刻牺牲一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又有什么要紧?

然而他刚一开口,放在多宝阁上的那尊玉观音像忽然无风自动,“啪嚓”一下在地上碎成了八瓣,钱三元看得心头一紧,这可是他花大价钱请回来的,看到这一幕,他都快不能呼吸了——

不,那不是因为自己情绪激动,而是好像真的有一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他不能呼吸了……

钱三元双眼凸起,张大嘴巴使劲呼气,反手就往脖子上使劲,然而那条套在脖子上的丝线却骤然收紧,一触手便如同利刃,将钱三元双手割得鲜血淋漓。

“救……救命……”钱三元跪倒在地,四肢并用想往门口爬,却又听到耳畔传来女人阴冷的笑声,似乎还夹杂着婴儿的啼哭。

钱三元脑子一空,莫名想到了那个被自己酒驾撞飞的女人,在驱使脖子上这根丝线替自己处理的时候,他好像也听到了女人的声音。

——那个女人说的什么来着?好像是救命?还是救救我的孩子?

方才被自己亲手关上的门此刻却成了催命的枷锁,钱三元无力地抬起手掌,却发现自己始终差几公分才能触碰到门板,他甚至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再站起来去碰到黄铜把手,而自己伸出去的手背上,似乎又多出了一只女人的手,纤细,却力道奇大,正死命地将自己的手往下按。

绝望的前一刻,红木大门忽然被人推开,那个警局的“心理专家”正站在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赵嵘玖站在门边,看着钱三元背后盘踞的数只恶鬼,没有说话。

“这是shā • rén凶手!害死了我和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只差几天就要过一岁生日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慈善企业家,他说自己愿意为病人捐献骨髓,我本来可以在手术后获得一个健康的身体,可是上了手术台他又临时反悔,我是活生生痛死的!”

“我替他背了罪,他答应照顾好我家里人的,可是我却看到我的父母在垃圾堆里找吃的!他在外面吃香喝辣,我却在监狱里被人打死!我不甘心!”

……

厉鬼哭嚎,声声刺耳,赵嵘玖知道它们说的不是假话,钱三元身上背着的血债只会比这更多,这些冤魂宁可不入地府轮回也要守在阳间,等的就是这一刻。

“……救我……给你……给你钱……”钱三元声音嘶哑,面色青紫,他脑中一片轰鸣,眼睛也已经看不清楚面前的人了,但求生的欲/望却令他仍在垂死挣扎。

“要救他吗?他犯下的每一桩事,都罪不至死。你救了他,这些鬼就再也不能近他的身,甚至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可你不救他,一条人命就在你眼前没了,是你害死了他。”一道低沉男声忽地自钱三元脖颈上的黑色丝线发出,对方咯咯笑了两声——

“山河师,你要救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它有翅不能够腾飞,哎哎严霜儿一呀场把它的命追——出自天津时调,王毓宝唱的《秋景》。

众宝观音:观音三十三应身之一。法华经中描述法相:“坐于岩岸,右足伸岩上,右手按地,立左膝,左手安于左膝,成安稳之相。”一般塑像也是坐岩石,因观音玉像多与莲台相称,文中改成了莲台,没有不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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