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理拆开小蛋糕的外包装盒,凭恕合上冰箱,两手插兜在她的房间里乱转。
柏霁之总是想警惕的盯着他,宫理摸了摸他耳朵,低声道:“别管他。啊——这家店正好路过,刷脸换来的,其实红了还是挺有用的。人家说我要是觉得好吃,发个蓝鸟就行。”
柏霁之尝了一口,确实很好吃,而且里面还有他喜欢的浆果和巧克力。
但这会儿家里有外人,柏霁之对着宫理露出笑脸,耳朵却紧紧绷着,警戒全开。
他总感觉这个凭恕似乎眼睛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飘。
宫理抱着胳膊,靠着岛台站着,从柜子里拿了包零食,往嘴里扔,也盯着乱转的凭恕。凭恕先是在她沙发上用力坐下,他嗅了嗅沙发附近的空气,转头对宫理露出一些意味深长的笑容。
宫理没能理解。
他又去卧室看看,伸手压了压水床,相当没礼貌的还打开了宫理的衣柜,又慢慢悠悠的转出来看了看别的屋。
宫理抱着胳膊笑道:“别找了。我都给倒进下水道了。”
凭恕猛地转过头来:“你疯了吗?”
宫理笑道:“你不信吗?我真的倒了,那个药水对平树没有任何好处,我又不在乎你怎么样。”
宫理拍了照片发给罗姐,罗姐直言,如果说凭恕不间断地用[役灵药水],肯定会出现成瘾和戒断反应。
如今凭恕大量屯用,也说明平树在他体内反抗得很厉害,他必须要不停地注射药水来压制平树的人格。
这是在毁了平树的身体。
罗姐说,她其实不喜欢平树的软弱,但也不喜欢凭恕的疯狂,可这两个人格对她来说都……很重要。
如果非要选一个,她选平树。因为凭恕或许能保护好他自己,却会害死其他所有人。
宫理当时忍不住告诉了罗姐,关于凭恕参与了炸瑞亿概念店的事儿。
罗姐在那头沉默片刻,突然开始狂踹椅子,怒骂了几十个字,才道:“……他就是不肯安生,他就是到现在也没死了这条心。我就不该、靠,我就不该——”
罗姐的声音当时就戛然而止。
而这会儿,凭恕咬着指甲,怒极反笑:“我他妈真的没想过平树那个住了几年的安全屋,会给你住,甚至还让你设置指纹密码!他真的是又蠢又疯!”
宫理:“你不如解释解释,你为什么要炸了瑞亿的概念店。”
凭恕拧起眉毛,他伸手,将湿透的头发都捋到脑后去,斜靠着卧室门站在那儿,笑道:“你查我。你偷我的东西也就算了,你还查我。”
宫理勾唇笑道:“恰巧碰到了而已。再说——你的东西。是平树这个名字,进了方体、有了户口,并不是你,所以也不存在你的东西。”
这话,彻底惹恼了凭恕。宫理还没来得及往侧面一让,凭恕就朝她扑了过来,捏着她脖颈,手掌就像是长满刺的玫瑰枝,露出无数尖锐的骨刺来,划伤了她的皮肤:“你|他|妈的知道个屁!如果没有我,他能活到今天?如果没有我!就没有平树的这条命!他只会躲在我身体里哭,是我用自己的身体运药品,运枪械,是我靠街头跟人火并打下来自己的事业!是我杀了那些把我们当运输工具的人!是我——为我们赢来了名声、地位、金钱!一切!然后你们都要一个个否定我的存在!”
凭恕表情几乎是在极度愤怒中抽搐,双手用力握住宫理的脖子:“没有我,他都走不出北国的大雪,他都没力气掩埋家人的尸体。是我用这双手拼了十几年,是我学会了做饭却把吃饭的时间让给他……明明没人瞧得起他,明明都是我在保护他……tā • mā • de,到头来……他是主人格,我是附属品,他是善良的小可爱,我他妈是血淋淋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