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门口被风吹得啪啦作响的珠帘,喃喃自语。
“哈,那不行。”男人惬意地伸展开四肢,“那里的太岁可不得了,吃它?它能把你给吃喽。”
木蓉望着男人满脸的血丝,试探道:“阿爹,你就不急吗?”
男人不答,反而甚是关心地问她:“蓉儿,你还没毒发吧?”
木蓉摇头。
男人一脸若有所思,接着视线落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眼神都变得热切了,“蓉儿,有四个多月了吧。”
木蓉想到那个明黄的身影,脸上微微一热,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压根没留意她的表情,只是自言自语道:“那还好,千万莫要受热,趁着还未毒发,快些将孩子生下来……最好是个男儿,到那时,抢回的江山就能让他继下了。”
男人说罢,又理所当然地补上一句:“前朝皇子和玉玺都是我们的人,这天下本就是我们的。”
木蓉垂下眼帘,遮住眼底划过的一抹异色。
那前朝皇子,早成了浑身是毒的怪物,全凭阿爹的金蚕蛊压制住。
她想起许久以前,阿爹整宿整宿地不睡觉,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对她绝望地说,蓉儿,我脑袋里有人,我不能闭眼,闭眼我就活不了了。
外面隐隐响起脚步声。
木蓉按下机关,棺盖重新合拢,挡住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这天夜里,在那人离开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一个女人。
她黑魆魆的眼里是汹涌澎湃的恨,她阴沉沉地盯着她,说,凭什么死的人是我?瑰姬不要死,瑰姬不要死……
木蓉醒来时浑身都冒出了冷汗。
瑰姬,瑰姬,是一位千年前被皇帝祭祀给天神的第一位妃子。
她立即寻来两面铜镜,拼命朝耳后看去,耳朵隐约有一点浅到不能再浅的红色。
她如坠冰窟!
下一刻,她翻出阿爹留给自己的其中一本册子,在后面写下一串名单。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的孩子,绝不能落成那些妖物的悬丝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