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没有灭了这香,而是走到窗户前,打开了一条通风的缝隙。
金家大姐送来了被褥和吃食,同时还万分感激她救了自己的弟弟。
华音便是听不懂她说什么,可却能感觉到她真挚。
人走了,华音才给小金银喂了鱼干,自己也吃了一些。
她起身,在门口和窗户上都挂上了小铃铛,只要一有人进来,小铃铛便会响起。
不是她不信这寨里的人,而是出门在外,总归谨慎一些没错的。
夜深,大雨稍停,积水顺着屋檐滴下,滴答滴答的声音清晰可闻。
屋内熏香环绕,逐渐浓郁,毒性较为烈的毒虫蜈蚣都不敢靠近竹楼。
华音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体内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躁动,心口一顿一顿的疼。
在裴府中毒那两回心绞痛的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难不成有人对她用了毒?
不,那茶水她在众人不经意间用银针探过,是无毒的。还有吃食她也探了的,都是没问题的。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错?
华音似乎想到了什么,捂着心口,面色苍白地从床榻上下来,目光落在了那熏香上边。
熏香有问题……
华音扶着竹壁起身,往熏香的炉子走去,欲把香炉熄灭,但没走几步,心口猝然一绞,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忽然一声巨响,把隔壁屋中的金家姊妹吵醒了。
姊妹点着油灯急急推开房门,看到摔在地上的华音,再见她脸色苍白,额上全是细汗,神色一慌,忙放下油灯去扶她。
金家大姐脸色着急的问:“沈姑娘你怎么了?!”
华音听不明白她说什么,但看她那焦急的模样,不像是对她下了毒的模样。
华音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屋角的香炉。
金家姊妹俩循着她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
看到那香炉,二姐最先会过意来,连忙起身,疾步走过去,拿起香炉,打开窗户后就不假思索的把香炉扔了出去。
窗户打开,通了风,新鲜的空气拂入屋中,熏香慢慢散去。
华音用力地呼吸着,小半会后,心头的绞痛之意减缓了些许。
姊妹二人把人扶到了床上后,金家大姐焦急的嘱咐妹妹:“你看着沈姑娘,我去喊巫医来。”
华音不仅心脏疼痛,就是身体其他地方也隐隐泛着针扎一样的疼。
金家姊妹二人的反应,显然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这情况出现过几次了,便是她一直想要回避不特意去想这个问题,但事到如今已不是当做没有任何问题就真的没问题了。
她敢确定,她的身体肯定有什么。
若不是裴季动的手脚,便是她入裴府前就有的问题。
不多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便被迎了进来,而会说大启话的金格也进了屋中。
巫医听到姊妹二人说沈姑娘好似是因驱毒虫的熏香而变成这样的,眉头紧蹙,然后放手到华音的胸口处,微一按,华音便轻嘶出声,脸色也更加的苍白。
巫医再把华音的眼睛扒拉开来看了看,只见眼白重泛满了血丝。
到底关乎着自己的性命,华音看向金格,虚弱道:“我方才感觉有东西在我身体内乱窜。”
金格接着与巫医说了。
巫医脸色一变,随后让金格出去,留下姊妹二人。
华音也不知她们在说什么,接着姊妹二人便脱去她身上的衣物。
她起先有些不适,但想到这巫医说不定还真能看出些什么端倪来,也就随她们了。
衣服脱去,巫医的视线往华音身上探去,不知看到了什么,停留在胸口上方的目光陡然一变。
华音顺着她的目光低下头望去,只见自己的心口的位置有紫红色的血丝,像小小的蜘蛛网一样。不知是不是看错了,那血丝中间似乎有东西微微动了一下。
巫医的目光由惊讶变成不解,随而皱着眉头看向华音,目光带着打量。
华音虽然心口还是一阵一阵的疼,但疼得也没那么厉害了,心思也活跃了起来。
这是什么玩意?
她先前两回都有吗?
为什么南诏的巫医见了,脸色会变这么奇怪?
南诏人擅毒用蛊,该不会……
巫医起了身,让姊妹二人帮华音穿戴好衣物,然后出去了。
许久后,金格才扶着巫医进来,目光复杂的望向虚弱的姑娘。
这是儿子的救命恩人,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驱赶走的,但也还是要把事情弄清楚来。
半晌后,金格才开口:“沈姑娘,你身上的蛊是谁下的?”
音闻言,一愣,脸色竟是茫然。
她,身上有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