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便是常见的喝酒环节,戴泉向他们敬酒,谢铮开车便没有喝,沈宁把他的份一起喝了。
沈宁说:“谢老师,这里的红酒蛮好喝的,我帮你吧。”
拿起他的杯子,仰头喝了下去,唇上还沾了红色的酒渍,像暧昧的吻。
谢铮微怔,那个杯子他没碰过,但沈宁这样的动作却让他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受。
他看着沈宁和别人一起玩游戏,输的人喝酒,但沈宁赢得比较多。她笑起来声音很清脆,像风铃。
谢铮没见过这一面的沈宁。
谢铮不玩游戏,也没人敢拉他玩,他便坐在沈宁身后不远处,也没有离开。
沈宁喝得微醺,脸颊红红的。
结束时,戴泉准备让人送一下沈宁,沈宁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
谢铮说:“我送她。”
沈宁愣住,一双眼睁的很大,水光迷蒙。
“可以吗?”谢铮问她。
沈宁很快点头,像是怕他反悔,目光一直盯着他。
离开时,沈宁手撑着墙壁,只是走得有点摇摇晃晃,但很倔强不让谢铮扶着,她义正言辞:“谢老师都愿意送我了,我不能增加额外负担。”
只是下一刻,就软软往身旁一倒,手刚好抓住了谢铮的手腕。
“对不起。”她立刻想松开,但胳膊却被人拉住,微微往身边一拥。
谢铮看着清冷,但身上是温暖的。男人的体温比沈宁的高了一点,沈宁没有挣扎,静静跟在他身边,偶尔肌肤相触碰,似乎都能激起微弱的火花。
谢铮也没有说话,放缓了脚步,带着沈宁走到了地下车库。
谢铮是自己开车来的,刚准备打开后座时,沈宁按住了他的手:“我要坐前面。”
沈宁被酒精影响,走路有些不稳,还是在谢铮的帮助下才坐好。
谢铮从另一边上车时,发现沈宁正在认真地拉着安全带。
她转过头来,一张小脸上写满了认真,控诉道:“安全带是坏的。”
还是使劲扯了扯,纹丝不动,她目光晶亮,证明自己说得没有错,看上去似乎还有一点委屈。
谢铮一看,哑然,然后倾过身去,拉过安全带,扣上。
“你拉错了。”
沈宁手指落在他手背上,声音轻轻:“谢老师真好。”
被触碰过的地方仿佛一滴过烫的水,谢铮收回手:“坐好。”
沈宁腮帮子微嘟:“谢老师真严肃。”
“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谢铮眉心一拧,转过头去,发现沈宁把眼睛闭上了。
几秒后,她睁开,眉眼弯弯,声音温软:“现在过去了。”
这个话题应该被略过了,但谢铮却想到沈宁杀青到这段时间,沈宁从来没有联系过他,这样的疏离是不是和她刚才的话有关。
因为他太严肃?
他想问问沈宁,却发现好像无论怎样开口都显得很奇怪。
最终谢铮只是发动了车子。
沈宁坐在副驾驶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谢铮。
她偶尔低垂着头,眸子却一派清明,她酒量可好,哪这么容易醉呢,况且还只是一些低度数酒。
不过今晚谢铮的行为很主动,不枉费她来参加杀青宴,沈宁漫不经心地想,给他加0.1分吧,现在是负的99.9分了。
沈宁仍然住在那套小公寓里,抵达楼下时,谢铮停下车倾过身,为她解开安全带。
沈宁却伸手,忽然抓住了谢铮的手。
他手是温热的,指节分明,曾经在一场戏里,导演甚至专门给他一个手部特写镜头,又给谢铮挣了一大波手控粉。
沈宁的手更烫,手心甚至渗出了些许汗水。
“谢老师……”
欲言又止。
谢铮抬头看她时,两人挨得很近,近到谢铮能听清沈宁现在心跳声,很快。
她在紧张。
或许是由于现在封闭的空间,谢铮一颗波澜不惊的心竟然也有些心跳加快的样子。
“我们是……”沈宁手更紧了一点,谢铮自然也察觉到了,他手僵住,一动不动,任沈宁握着。
最终,沈宁闭了闭眼,说:“我们是朋友对吗?”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谢铮竟然有些失望,但朋友二字正是出自于他口,他轻颔首:“是。”
“那我可以不叫你谢老师吗?”沈宁问他,晶亮的眸子有些紧张。
谢铮看她:“然后呢?”
沈宁嘟嘟唇,“我也想像戴导一样称呼你,阿铮。”
明明只是一个称呼,都是他的名字,但出自于沈宁口中,却好似又多了一丝不同。
谢铮:“可以。”
沈宁便笑了:“阿铮。”
谢铮不擅长应付这样的场面,含糊地嗯了一声。
沈宁好像更高兴了,不停地叫着他。
谢铮索性不回答了。
下车,打开副驾驶门,把沈宁扶下来。
沈宁软软地靠在他的怀中,笑容灿烂:“你要送我回家吗?”
“嗯。”
沈宁把钥匙给他,很珍重地说:“给你我家的钥匙。”
钥匙在沈宁身上放很久了,也染上一些她的体温,谢铮握住,心头再次泛起微妙的愉悦。
沈宁靠着谢铮,几乎把浑身的力气都卸下,谢铮没喝酒,身上的气息也很好闻。
谢铮几乎是把她揽在了怀中,沈宁轻闭着眼,却感觉有什么东西,如附骨之疽一般缠绕在她身上。
沈宁睁开眼,循着望去,看到了一辆停靠在路边黑色的车。
她目光一凝,认出了那是谁的车,随即嘴角微翘,扯了扯谢铮的衣服,轻声撒娇:“阿铮,我没力气了。”
“你抱我上去好不好?”
谢铮身体微僵。
“就是朋友的抱就可以了。”她软软央求着,杏眼水汪汪。
谢铮嗯了一声,打横把她抱起,很轻松。
沈宁眼中闪过不明显的笑意,朋友这个词似乎无比好用,然后把头软软靠在了谢铮胸膛。
他们的一举一动皆被收在傅延礼眼中。
傅延礼坐在车里,指间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的香烟,灰白的烟尘稀稀疏疏落在车上,他恍然不觉。
他眼瞳漆黑如点墨,郁色在里面积蓄晕染。
看到沈宁和谢铮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傅延礼用力地按熄了香烟,一缕残剩的烟虚弱升起,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