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性……”亚里士多德思考了一会儿,在众人的沉默中,他突然开口问道:
“优西比乌斯先生,您说的这个理论,有哪些人曾经可能知晓,或者可能被流传到哪些人中间呢?”
“要这么说,你们现在都已经接受到这种理论了。”优西比乌斯停顿了一下,“让我想想,爱利亚学派的弟子……芝诺、麦里梭,他们的弟子都有迹可循,目前没有一个人有这么高超的技艺。而再往前追溯,就是巴门尼德了,至于他的弟子……”
优西比乌斯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后,他眼睛一亮,抬起头上,正好和微笑着面对他的柏拉图对上了眼神。
“我想你已经有答案了是吗?哲学家。”他苦笑着说道,“在跟随巴门尼德的所有学生之中,唯一一个不被列入爱利亚学派之中的人,却是那个成就最高的人。”
“我想我知道你说的是谁。”柏拉图微微点头,“因为他一人接受到爱利亚与毕达哥拉斯两大学派的传承,有如此成就也就不足为奇了。”
“啊,你们说的是恩培多克勒啊!”阿里斯提波终于弄清了谈论的对象,“不错,对于任何一个自然学家来说,恩培多克勒比巴门尼德还要值得尊敬!没有他,就没有元素学说,也没有现在自然学中可以实践的技艺。”
“据说,他之所以被排挤出爱利亚,只因为公开反对巴门尼德的学说。”优西比乌斯苦涩地说道,“他不承认存在是一,而公然宣称存在是多,这遭到了当时门人的抨击。”
“哈哈,就如你说的,一与多,有什么分别?”柏拉图摇摇头,“而后他去了克洛同,成为毕达哥拉斯学派的一员。”
“我听说那是因为执掌爱利亚学派的芝诺恐怕他的学说会损害对巴门尼德解释的一致性。还有人说,恩培多克勒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向克塞诺芬尼直接学习过,这样看来,他比芝诺还要更接近学派的开创者。”阿里斯提波挑衅地看了优西比乌斯一眼,“看起来他并不是什么异端邪说,而是与巴门尼德一脉相承啊!”
“那是前辈们的往事,我怎么知道呢?”优西比乌斯略显尴尬,“我要说的是,要论对辩证法的掌握,恩培多克勒不亚于芝诺。”
“他熟悉爱利亚学派的辩证法,和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数学。”柏拉图说道,“同时还是一位伟大的自然学家。”他环视着众人,“确实,如果要找一位能够打通三种学问,并且实践某个理论的人,没有比他更为合适的了。”
“但是没有人自称是他的学生。”优西比乌斯沉吟道,“他的著作也没有流传下来。我们知道的关于他的事迹,全都来自别的学派的记载和传说。”
“只有一条我们可以确定。”阿里斯提波补充道,“他生在西西里,死在西西里。”他拍了拍桌面,提高了声音,“埃特纳火山,他将自己投入了火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