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判断这一点呢?”安提斯泰尼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
“因为我看到他施展了那一种技艺。”第欧根尼同样平静地说,“准确地说,是我看到了,他施展完那个技艺之后的状态。”
“技艺总是伴随着代价。”安提斯泰尼回答道,“真理之路是一条充满了坎坷和危险的道路。”
“这代价值得吗?”第欧根尼问了一句。
“雅典人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芒刺在背的感觉了。”安提斯泰尼吸了一口气,“苏格拉底说自己是城邦的马虻,这只马虻死了太久,而雅典人的恶积聚得太深了。”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语速加快:“我曾和你提起过吗?我少年时受到雅典人的歧视,只因为我的母亲是色雷斯人。”
“记得,我还记得您回应他们说:‘诸神之母亦是弗里吉亚人’。”
“只有苏格拉底告诉我,智慧之人与诸神为友,因此他属于所有城邦,也不属于任何一个城邦。”安提斯泰尼咳嗽了起来,“你觉得呢?”
“我?自从被我的城邦锡诺普流放,我就是一个世界公民。”第欧根尼语气中带着自嘲。
“所以,在你看来,城邦与哲学家哪一个更重要呢?”安提斯泰尼追问。
“我只知道,每一个‘人’都十分重要。”第欧根尼说道,“但现在,我已经很少见到他们了。”
安提斯泰尼再一次爆发出一阵咳嗽,第欧根尼担心地问道:“我的老师,您还好吗?”
“请放心吧,我的朋友。”安提斯泰尼喘着气说,“当城邦不能分清好人和恶人之日,就是我寿终正寝的时候了。”
……
在雅典东方通往麦加拉的大路上,欧克里德裹着他的羊皮靠在马车边上。欧布利德斯坐在他的一侧,小心地问道:“老师,这次的狩猎您捕到心仪的猎物了吗?”
“还不知道。”欧克里德轻轻地说,“猎物如何,还要看雅典人的处置。”
“那这次的陷阱,我们的设置是否成功呢?”欧布利德斯似乎对结果很满意。
“糊涂。”欧克里德说道,“我只是个猎犬,根本不是设置陷阱的猎人。”
“啊?那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欧布利德斯再次问道。
“他想要的永远都只有一个。”欧克里德看向雅典的方向,“哲学家的复仇。”
落一荻说
到此,第一个片段的故事就告一段落了。但这件事情的余波还未平息。
之后将把视线多集中到主角身上(笑),也会增加一些日常的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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