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生活所迫已然有些憔悴的男人,此刻全沉浸在幸福的光芒中。厉锦光是这么看着,突然间,心中那股嫉妒犹如毒蛇般正在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牙。
王晋一直不出声,可他看出厉锦眼神有些不对,赶紧打断高岑,“其实,教主原已决定在下月初十大婚。”
高岑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向厉锦道贺:“原来教主已觅得良缘,恕高岑不知,冒犯您了。”
厉锦瞥过一眼多嘴的王晋,不知怎的,这声道贺在他听来尤为讽刺。“冒犯什么,婚事取消了。”
高岑霎时有些摸不清状况,他看向王晋,后者朝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干脆别再问了。
“那……”高岑小心翼翼瞅了下厉锦,却发现他们这位教主脸上似乎透出几分薄怒。所以,这婚事取消个中必有缘由?
斟酌片刻,高岑才大着胆子进言:“其实,教主若是真的钟情于对方,为何不试着排除万难,与之相守呢?”
“你以为本座不想吗?”这话像点爆厉锦这些天来的怒火,他厉声说道:“本座将最好的都给他,可他偏偏就是要走!”
甚至,还以死相逼。
高岑见状,只是温言劝道:“教主,常言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那位姑娘既然如此坚决,想必背后必有原因。您何不从此处着手,打开她的心结呢?”
高岑自然是不知厉锦想娶的,非但不是个姑娘,而且是个早在二十年前就名动江湖的天下第一人。
然而他这话,却让厉锦愣住。“打开他的心结?”
在这里三个男人,就只有高岑有过情感经历,论此其中门道,他自认肩负起传授“知识”的责任。
只见他循循善诱:“教主,您气宇不凡,无论相貌、家世、武功皆是举世无双,我实在想不出,那姑娘为何会拒绝您。您不妨想想,是否曾经伤过她心,令她心灰意冷?”
高岑这话,无疑是打开新的大门。厉锦当即脸色微白,“本座……本座曾经确实伤过他心。”
别的不说,宋情献身与他双修那夜,他动作粗鲁,丝毫不怜香惜玉。甚至,翌日他报仇心切,话也不多说一句就离开听雨小筑,独留那人面对死亡……
他怎会做出如此混账之事!
越想,厉锦一张脸迅速白得跟纸一样。他猛地捉住高岑的手,神情狼狈:“是,难怪他醒来后对本座如此绝情,想必一定是恨本座当日——”
高岑赶紧好言安慰他:“教主莫慌。人谁无过,重要的是知错能改。这感情之事也一样,只要您虚心认错,求得那位姑娘原谅,一切问题自可迎刃而解。”
虽然不知那位宋宫主究竟与自家教主是因哪不和,可王晋这阵子也是过得心惊胆颤,高岑这么一说,他马上附和:“没错没错,教主。有句说得好哇,烈女怕缠郎……”
被厉锦一记眼神,王晋火速改口:“啊,高岑兄弟说得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您不妨亲自去长川山那边与宋宫主开诚布公讲讲,想必他会回心转意的!”
生怕厉锦不相信,他又继续添把柴,“您想想,当初宋宫主可是费尽心思救您,还助您恢复功力,这些足可证明他对您绝对是情深意重!”
高岑王晋所言,犹如拨开厉锦头上层层乌云,连日的阴霾一扫而光。阳光照进阴暗的内心,厉锦顿然心生希望。
他们说得没错!宋情曾经为他连命都不要,他怎可轻言放弃?
对,宋情一定是恼他当初不懂得珍惜他的心意,甚至临死之际自己都未能陪在他身边……
厉锦在心底唾弃自己,他所作所为实在太过混账,也太伤宋情的心了,也难怪宋情如今对他如此冷淡绝情。
不过,正如高岑所言: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得努力求得宋情谅解,让他回到自己身边才行!
厉锦面露喜色,他拍了拍高岑肩膀:“以后有什么问题尽管上山来找本座。有事,先走了。”
他叫上王晋,火速便赶回幽冥教。回到教内,他让王晋备上马车,并且清点几箱金银珠宝、奇珍异宝还有绫罗绸缎。
甚至,厉锦还特地让侍女替他找出最近刚裁的新衣裳。
王晋见状,当场明白自家教主这是想上长川山寻回未来教主夫人了。
天大地大的事,都比不上厉教主的这件大事。王晋麻利地备好所有礼品,还清点了一拨人跟着。
烈日当空,夏风吹得所有人的衣角猎猎作响。
暗金纹绣在黑绸上若隐若现,更衬得厉锦贵气逼人。此刻,他站在马车前,侍女已侯在两旁。
马车后面还跟着十名人高马大,凶神恶煞的护卫,这些护卫带着四大箱礼品,全部都等着厉锦一声令下。
王晋因为要打理教内事务,此次无次跟着出行,他带着几名心腹来送行。厉锦上车前,他特地问道:“教主,您此番前去长川山需费些时日,现在离下月初十已不过十天,是否……”
他想问,这婚礼还要继续筹备吗?
厉锦嘴角一勾,自信满满:“你们尽管筹备好所有事宜。下月初十,本座必定替你们带回教主夫人!”
王晋等人跪下齐声高喊:“属下预祝教主马到功成,早日与夫人一同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