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佑迟将注意力转移到屏幕。
明丽鲜艳的色彩,法国夏日的慵懒与青葱。
茶几上摆着瓶桃子味的苏打水,下午放在冰箱里冷冻过。
陆茶栀起身拿过,拧开瓶盖,沁凉的冰镇苏打滑过喉腔。
手心一空,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下巴已经被人用手抬起,柔软的嘴唇覆了上来。
视线被阻挡,许佑迟身后逆着电影画面的光,握住她的手腕,压着她,直到她的后背靠上沙发。
陆茶栀睁开眼,他湿热的呼吸尽数洒在她脸。
“怎么了。”她用气声询问。
许佑迟没回答,盯着她眼眸里倒映出的自己的脸。
陆茶栀和他对视,几乎要深陷进他黑瞳中的漩涡里。
半晌,他极为克制地摇了摇头,鼻尖贴着她脸颊的线条,又轻又柔的吻,一下又一下,触碰过她的眉、眼和侧脸。
最后又回到她的唇上。
时隔两月,她再次感受到,水蜜桃味的亲吻。
他落在其他地方的唇有多轻柔,气息交换时接的吻就有多热烈。舌尖扫过她口腔里的每一处,将她的每一寸都占满。
黑暗中仅有几缕微光存在在两人之间。
他的手心摸寻到她的右手,握住手腕,带到自己的后背上,低声覆在她的耳边。
“抱着我。”
“……哦。”陆茶栀快要被亲得融化,头脑发懵,双手环住他的腰。
真的很细。
呜。
她刚刚,隐约还隔着衣服,摸到了前面的腹肌。
许佑迟抱着她换了个方向,位置交换后,变成她在上方。
心跳尚未平息,陆茶栀滚烫的脸颊埋进他的肩窝,指尖触碰到他的锁骨,没敢多做停留,紧抱住他的后颈。
靠着那些浅薄的、游荡在青少年禁忌边缘的知识,再不济,她也能明白,此刻隔着裤子布料,抵在她大腿内侧的,到底是什么。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漂在深海的人,孤立无援,思绪被浪潮淹没,只靠着最本能的反应,抱住面前仅有的浮木。
殊不知,浮木才是海压下,正在翻涌着的澎湃浪潮。
两人都无心再去关注电影画面讲述了什么。
溪流边的少女沐着日光,裙摆随着林间的山风轻扬。她站在郁金香花圃旁,对着远去的金发少年挥手,一遍遍地呼喊:
“Jesuisfoudetoi!”
陆茶栀始终靠着他的脖颈,呼吸沾着他体温和气息的氧气。睡去的前一秒,听见了这一句。
许佑迟在初中时学过法语,自然也懂得这句话的含义。
——“我疯狂地爱慕着你。”
电影结束后,画面暂停在最后一幕,客厅里久久没有声音。
许佑迟想抬起胳膊,趴在他颈肩的陆茶栀很小声地呜咽了下,纤长的睫毛轻颤,侧脸继续贴上他的脖颈,睡着的样子很乖。
他拍拍她的脑袋,算作安抚,单手扯过沙发上的薄被,搭在她的身上。
临近晚上十一点,陆茶栀睡得安稳,没有转醒的迹象。
她中途迷迷糊糊醒来,隐约感觉到,有人抱起自己,随后,身体便陷进了柔软的被子和床。
许佑迟帮她打开卧室的空调,调到适宜的温度后返回客厅,身体里的活跃因子一直到达凌晨三点,才渐渐消退下去。
阳光高照的上午,陆茶栀睡到了将近十点才醒,穿着昨天那套睡衣拧开卧室的门,许佑迟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她一愣,“电视坏了吗,没声音。”
“没开声音,”他用遥控器关掉电视,“我买了馄饨,去给你热一下,你洗漱完了就过来吃。”
陆茶栀站在洗漱台前,樱桃味的牙膏在齿间化为绵密的泡沫,她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
所以昨晚不是做梦,是许佑迟抱着她回了卧室。不是普通的拥抱,是公主抱。
一大早,心里的小鹿就开始活蹦乱跳。
她洗完脸后坐到餐桌前,许佑迟从厨房端出两个碗,其中一碗放到陆茶栀面前。
她用勺子舀起一块,由于皮薄,馄饨显得晶莹剔透,虾肉和猪肉混合的馅,汤汁清淡,含着紫菜和虾仁。
是罗记的馄饨。
许佑迟也才开始动筷,陆茶栀问:“你早上多久起的?”
“四点半。”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