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早。
她心里冒着酸酸软软的情绪,说不清到底是开心还是心疼占的多一点,又问,“你买回来没吃吗?”
“没,”许佑迟低头吹了吹勺子里的汤,睫毛垂着,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见他极其平淡的语气,“回来又睡了会儿,等你起床一起吃。”
起了这么久没吃早饭,和电视没开声音,都是因为她还在睡。
……
吃完早饭,陆茶栀抢先收了碗筷,冲进厨房想洗碗,被许佑迟拉出去,到沙发上坐好。
他问:“等下有安排吗?”
“有,”她如实陈述,“大婆婆让我们中午去茶港吃饭。”
“那你先去换衣服,等我洗完碗就可以出门。”
陆茶栀被推进卧室,看着那扇从外面关上的卧室门,半晌,眨了下眼睫。
她来到衣柜前,回想着许佑迟今天的穿搭。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是他脚上那双灰黑配色的球鞋。
她记得,她的鞋柜里,也有一双。女款。
一路走到槐花巷子,未到饭点,茶港正厅里没开灯,服务员忙着备菜。
周晓桂坐在收银台前,见两人到来,起身惊呼:“哎哟,两个乖乖终于到了。”
餐厅里招够了厨师后,她的事明显少了很多,但也没彻底闲下来,除了监工,自己还担起了收银记账的职务。
在前台点完菜,周晓桂让两人先到二楼的包厢去。
大外公简兴善从后厨掀开帘子走出来,看见收银台旁立着的那两道,正在和周晓桂说话的身影。
随后那两人上楼,简兴善才走过去问:“那个好像是吱吱吧,她旁边那个男生是谁啊?”
“嚯,你是不是老糊涂啦。”周晓桂将账本收到柜子里,嗔道,“我跟你说过的啊,那是吱吱的堂哥,叫陆迟迟。”
“是吗?”简兴善挠了挠后脑,“我可能忙忘了。”
“你刚刚看见没,”周晓桂压低了声音,但在空旷的餐厅里仍旧清晰,“兄妹两个长得,那叫一个好看呐,走在一起一个美一个俊。而且你发现没,他们俩那个眼睛,看起来是不是还挺像的?”
她笑得神神秘秘,直起身道:
——“亲的,有血缘关系的。”
“哦,好吧。”简兴善不太感兴趣,点了点头,就又朝后厨走去,“你先上去陪他们聊天,我去做菜,等会儿来。”
“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交给别人就做不了了吗。”周晓桂看着他的背影,没好气道。
“我喜欢做菜。”简兴善摆了摆手,“你别管我。”
周晓桂懒得再理他,刚想上楼,又想到了些什么,看向旁边一个来餐厅打暑假工的女生,“小范。”
范心怡回眸,“在,怎么了?”
“你去看看洗碗间的玻璃杯洗好没,洗好了就拿出来摆到消毒柜里。记得倒过来放啊,不要再正着放了。”
“知道了老板娘。”范心怡点头。
目送周晓桂上楼后,她抿了抿唇,忧心忡忡地走向洗碗间。
三年前,在杉城一中的高一时期,范心怡曾和陆茶栀有过一段短暂的同班经历。
去年七夕,班里同学在茶港的聚餐,她也亲耳听见,陆茶栀向众人说,要去高铁站接男朋友。又说,那是她的堂哥。
男生的长相和气质都太绝,今天陆茶栀和他刚一走进茶港,范心怡就能准确认出,是陆茶栀的那个男友加堂哥。
两人的穿着打扮,从上身的黑T到脚上的球鞋,长裤和短裙,无一不向外界宣告着“情侣”这一身份。
如今,老板娘还说,两人有血缘关系。
回想起一年前,两人在店门口拥抱的画面。
美好归美好,但范心怡总不免联想到,某些关于家庭伦理和基因生理的社会新闻。
在那些新闻里,无论两人有多么相爱,最后都会受到世俗的批判与唾弃。
摆好玻璃杯后,范心怡关上消毒柜的玻璃门,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百般犹豫,最后还是从包里摸出手机,念在旧日的同学情分上,在手机上给陆茶栀发过去几条情真意切的劝告。
二楼的包厢里,陆茶栀的手机弹出消息,她解锁打开。
[范心怡]:栀栀啊,你跟你那个有血缘关系的堂哥……你们俩谈恋爱,是不是不太好啊?
[范心怡]:你们的父母知道情况吗?他们以后知道的话,我感觉应该还会挺伤心和难过的,你们俩要面对的压力也蛮大。
[范心怡]:我不是想当恶人拆散你们俩!!
[范心怡]:我只是想说,无论如何,再怎么样,也不能违背伦理,去乱/伦吧……
作者有话要说:陆茶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