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这样,陆茶栀是真的,抵抗力降低为零。
陆茶栀连续喝了几天的中药,许佑迟每日给她熬不同的甜汤,总算是止住了她的咳嗽。
十二月底还没到期末结课的时候,但课程渐少,二十四号的平安夜是周四,一直到下周一陆茶栀和许佑迟都没课,两人便打算一同回黎城过圣诞。
易卓就在本地上大学,提早知道消息后约了几个同学,周五圣诞那天一早就到了许佑迟的那栋套独栋别墅里,拆开许佑迟的那一堆快递盒,和他一起装饰室内。
陆茶栀在晚餐前抵达别墅,开门时还误以为自己闯入了冰雪森林的花园。
客厅中央放着一棵巨大的圣诞雪树摆件,暖黄色的挂灯在小铃铛和透明球间闪耀着,底座堆叠着无数礼物盒。
墙上挂有槲寄生编织的花环,玫瑰、蔷薇、山茶、松果枝和常春藤在墙边和楼梯上堆叠成花丛。
吊灯上也缠着花藤,光线柔和,蜡烛在烛台上燃烧,发光的麋鹿立在圣诞树下。
几个男生都挤在厨房里争相展现厨艺,许佑迟给陆茶栀到了杯热水,拉着她的手,陪她坐在沙发上。
姜卫昀端着碗筷走出来,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两人,不由得停下脚步开始沉思。
不对啊,他们不才是客人们?
好在陆茶栀很快也发觉了这一点,走进厨房去帮忙端菜。
锅里炖着番茄玉米排骨汤,易卓关了火,“诶,栀栀你帮忙把这个盛一下,我把烤鸡先端出去。”
“好。”她答应。
易卓将蜂蜜迷迭香烤鸡摆到餐桌上,回到厨房里,看见陆茶栀将排骨汤分成了大小不一的两份,正在用筷子将小的那份排骨汤里的番茄块一个个挑出来。
“你干嘛呢?”易卓不由得发问,“你不吃番茄?”
“不是。”陆茶栀说,“这是许佑迟的,你不是跟我说过他不吃番茄吗。”
“……”易卓记得,的确是他在暑假的时候,跟陆茶栀提到过许佑迟在饮食方面的忌口。
但他是真没想到,陆茶栀能为了许佑迟做到这种程度。吃饭都得顾及少爷的口味,给他分出单独的一份。
他发自内心地感叹:“不吃番茄不就得了嘛,您还得给他挑出来。主,您对他可真好。”
陆茶栀也没否认,挑出最后一块番茄,将排骨汤端了出去。
16年的木桐红酒在宽带醒酒器中醒了两个小时,许佑迟将倒了酒的波尔多杯放到陆茶栀面前。
一行人吃饭喝酒聊天,易卓偶然间瞥见,许佑迟夹了块鱼肉,将鱼刺一根根剔干净,最后放进了陆茶栀的餐盘里。
口中酸度适中的葡萄酒瞬间就变得尖锐了。
这对情侣,一个少爷病天花板,一个主病天花板,还都能互相迁就着把对方都宠到天上去。
真是绝了。
吃过饭,易卓他们帮忙收拾了碗筷,洗完碗后便告别离开,给两人留下了充分的单独相处空间。
陆茶栀坐在沙发前面地毯上,放了部电影,《真爱至上》,讲述的是十个关于圣诞的短篇爱情故事。
“I'lljustbehangingaroundthemistletoe,”
当里面的女主说到这句话时,坐在一旁的许佑迟凑过来,陆茶栀顺从地接受他的亲吻。
墙上的槲寄生花环间点缀有白莓,按照圣诞的习俗,在槲寄生下索取爱人的吻,是不能被拒绝的。
“还记得去年圣诞我给你写的明信片吗。”许佑迟的手心摩挲过她的侧脸。
“记得呀。”她碰了碰他的唇角,“”
“圣诞快乐,迟迟。”她笑唇微弯。
“今年也有明信片。”许佑迟打开沙发旁众多礼物盒中的一个,陆茶栀本以为那是装饰品,没曾想许佑迟给她的礼物就放在盒子里。
她接过许佑迟递来的明信片。
客厅里光线昏暗,等陆茶栀看清上面的花体英文字迹后,许佑迟说出和明信片上相同的话语。
他今年没有写:“”
他说的是:
——“Marryme,”
他身后是那棵他精心装扮的巨大圣诞树,缠在上面的小型挂灯发着微光,棕色麋鹿戴着圣诞帽,在树下详静地微笑着。
陆茶栀觉得他这句话很耳熟。
是了,是高二那年的英语舞台剧,他也曾这样望着她,眼里溢出数不尽的爱慕之意。
他那时说:
——“Kissme,”
“Please”一词有很多种翻译,放进那时的语境里,那句话被译成:“吻我,求你。”
他逆着光,单膝跪在陆茶栀的面前,戒指静静地立在戒盒里。陆茶栀望着他的眼睛,“你刚刚说的please,是请的意思吗?”
许佑迟说:“是求你。”
“求婚是我求着你嫁给我。”他轻声问,“所以,你愿意吗。”
他一向最是沉静清冷,仿佛一切事情在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
但刻,陆茶栀却听出了他声音里细微的颤抖。
她弯唇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