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很快到了春天。
高一高二的学生听说要开运动会,兴奋到从板凳上跳起来。
高三生的反应则半是蜜糖半是伤。谁不想借着运动会摸鱼?
但高考在即,脑子里始终绷一根弦,没法痛快玩。
就连班主任都反复提醒,不要花太多时间在运动会上,要把精力留着应付考试。
贺飞反正成绩差体力好,一口气报了好几个擅长的项目。
靳承屿也报了5000米长跑,一来他不喜欢死读书,二来他耐力好,尤其喜欢这种一般人坚持不下来的项目。
运动会当日。操场上划分出各个区域,跳高跳远铅球等,各占一隅。
各个班级也一字排开,大家搬了椅子去外面坐好。
同学们可以随意走动,去观看自己喜欢的比赛,不喜欢热闹的也可以留在位子上聊天看杂志。
以往两年运动会靳承屿都不会闲逛,除了参加比赛,其余时间就找个地方偷偷跟贺飞打游戏。
今年不一样,他眼神总在寻找什么。
平时在学校想碰见颜非就全靠偶遇,或者她体育课时在楼上远远地看一眼。
现在运动会可以自由走动,他当然要借着这个机会去高一那边看看她。
贺飞知道他的心思,很义气地陪着他,免得他一个人晃过去,意图太明显。
经过高一三班区域时,靳承屿假装不经意地瞥过去一眼,他总能在人群中迅速抓住她身影。
只见她微微垂眸,在摆弄膝头放着的一个白色小药箱,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后颈。
她神情专注,周遭的吵闹似乎于她没有任何影响。
短暂地一瞥过后,靳承屿满足地收回视线,跟贺飞晃回自己班级。
运动会这几日,他就像这样偶尔闲晃到高一三班去,运气好能看见她,大多时候她是不在的。
很快到了最后一日,男子五千米跑即将开赛。
靳承屿换上运动短裤和跑鞋,在起跑线前做热身。
高一高二有不少同学来替自己班上的选手加油。
高三则不然,一部分同学根本没来操场,留在教室自习,来了操场的也只有零星几人来看男子长跑。
发令枪响起之后,选手们如离弦的箭射出起跑线。
靳承屿一开始并没有跑太快,长跑拼的是耐力不是爆发力,均匀分配体能才是关键。
几圈过后,选手间的差距渐渐显现出来,前期消耗过大的此刻有心无力地落到后面。
靳承屿则始终保持着靠前,但并非第一的位置。
直到进入最后一圈,他看准时机,利用积攒的体能突然加速。
在他前面的选手见他冲刺,纷纷也跟着提速。
场面一下激烈起来。围在跑道边上的同学开始替自己班上的选手加油,大声呐喊他们的名字。
靳承屿班上来看长跑的没几个,还跟他不是太熟,所以不像别的班那样摇旗呐喊。
当他率先冲过终点线时,听见响起稀稀拉拉的鼓掌声。他顾不上在意那些,停下来之后,弓着腰,撑着自己膝盖喘气。
身后陆续有人冲过终点线。
有选手体力不支,跑过来时脸色痛苦,等在终点线的同学立刻冲过去扶他。
靳承屿低着头在喘气儿,丝毫没留意周围动静,就这么被冲过来的同学不小心给狠狠撞了下,扑倒在地上。
他回头,对方一脸歉意地:“不好意思啊,没注意。”
靳承屿没说什么,从地上爬起来,手肘一阵生疼。
他曲起手臂看一眼,肘部皮肤在地上磨破了,有点点出血,但不是太严重。
他甩了甩手臂,不甚在意,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这时耳边响起一道清脆的嗓音,像春天枝头的黄鹂:“疼吗?”
靳承屿不确定对方是否在问他,抬起眼朝声源看过去,意外地愣住。
颜非拎着药箱站在不远处,视线不偏不倚,落在他身上。
靳承屿心跳顿时漏拍,收回视线,不敢直视她眼睛,怕泄露情绪。
他干咳一声,逞强道:“不疼。”
在自己喜欢的女生面前,怎么可以说疼?
颜非打开药箱,拿出消毒棉球递过去:“你伤口得处理。”
靳承屿抬眼看她,碰触到她视线之后,又像烫着了一般,不着痕迹地移开。
他硬邦邦地拒绝:“不用。”
颜非好看的眉毛拧起来,奶凶地:“拿着。”
靳承屿怕她生气,这才拧巴地垂着眼接过来,拿棉球在伤口上擦了几下,亮给她看。
意思是,处理过了。
颜非看了眼,满意地嗯了声,拎着药箱转身走了。
靳承屿这才松了口气,刚才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差点就蹦出来。他抬眼朝她离开的方向望过去,这时才敢肆意打量她。
校服,高马尾,天鹅颈。
在他一个人孤独地站在终点线,受伤无人询问时,她像个小天使一样出现,关心他疼不疼。
知道她并没有别的意思,但他还是为这一点小小的温暖,感动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如无意外,明天应该是校园篇的最后一章啦。感谢在2021070622:39:46~2021070920:56: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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