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女官带着人在寝殿外等了许久最终还是被太子给跑了,回来后继后大发雷霆,听到太子这两个字就铁青着脸。因此听见她的问话,女官便显得有些犹豫,片刻后还是顶着继后冰冷的视线开了口。
“……回……回皇后娘娘,那烟花是……太子殿下放的。”
继后果然瞬时变了脸色,默了片刻,才冷笑道:“他还真是顶好的兴致。”
女官没敢回话,只跟着继后缓缓走着,过了会儿,继后又问:“昨日之事查得可有眉目了?”
女官唯唯诺诺:“娘娘,权思妤不过是运气好,才能逃过奴婢安排的刺杀。她从小身子骨就不行,半点武功也不会,若奴婢没猜错,昨夜她兴许是误打误撞闯出来被人给救了。否则她决活不到现在。”
“哦……”
继后闻言将从太监手里接过来的干饵,把扔进了池塘里,笑意盈盈道:“那你可知道是什么人救下了她?”
“奴婢追查过了,昨夜那附近的守卫都被奴婢差人调走,碰巧出现在那寝殿附近的可疑人就只有太子殿下,和四殿下。”
太子殿下自不必说,昨夜他在干什么继后已经见识过了。而四皇子虽说从小到大都不怎么出色,但想在几个刺客手底下救人也不算什么难事。继后目光盯着池面,若有所思。
本以为派出这几个人便能叫她那个好侄女插翅难逃,没料到她竟如此福大命大。四皇子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竟敢坏她的好事让她白白折损几个人手,这仇若不报,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也罢,先不急着找他算账。等本宫的小六登上大位,本宫第一个要除的就是俪贵妃那个贱人的儿子。”继后默了默,缓声道:“过不了多久权灏便会回京,听闻沈家长子近来屡有战功,这次恐怕会被陛下召回京封赏。四皇子不死,沈家的人自然不会安分,等他们回来瞧见这个废物,说不得便会打消心里的那点念想,也算省了本宫番功夫。”
听见权灏这个名字,女官不由得面色微惊,“娘娘说的难道是镇守瑾州边关的权将军?陈国公府的长子?他要回京了?”
继后冷笑声:“瞧你那点出息,瑾州能有第二个权灏?”
“他回来了又如何?”继后眼底流光暗涌,“若不能为本宫所用,本宫自然不会留他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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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思妤看了会儿焰火,若有所思道:“在行宫放烟花这样张扬的事,想必应当是陛下为了讨哪位妃子的欢心吧。太子殿下,我们明目张胆在这儿欣赏,会不会有些不太好?”
胤帝在讨女人欢心这种事上向来荒唐不到哪去,以他和继后的关系,傻子都能猜到这焰火并非是给继后的,而若是胤帝为讨别的女人的欢心搞得这么隆重,是生怕打继后的脸打得不够响吗?
权思妤一个闺中女子自不会知道这些,今夜带她过来看烟花不过是临时起意,让她知道这烟花其实是他准备的也无必要。太子殿下心里始终记得方才被萧谨言的话点醒的事,但当权思妤真正站在他眼前,他却终究不知该如何同她说。
权思妤性子里其实有些爱捉弄人的小坏,平日里虽对他言听计从,但他能看出来,她只是不愿意得罪他才度退让。往日里对自己的那些好,也不过是些讨好的举动,与情爱无关。
贸然说些不合适的话反而会惊吓到她。萧砚心想,也罢,时候还长,慢慢来罢。
于是他道:“陛下不会在女人身上花费这些心思,你若觉得这焰火好看,多看会儿也没关系。”
权思妤于是放下心来,从兜里掏出一个锦囊,打开来递到他面前,问:“不是陛下准备的,是谁准备的?”
锦囊里是谷枝做的糕点,经这路颠簸,已经有些碎了。权思妤看了眼,又觉得拿这样的东西投喂太子太过于看不起他,于是又不好意思地收了回来,可惜道:“有些碎了……”
说完这话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蓦地睁大眸子。在宫里能这么肆意妄为的,除了陛下,其实还有个人。
权思妤半张脸被光照亮,又不动声色抬眸看了眼前人一眼,心道这烟花莫非是……
她心中念头翻转,但收回东西的动作却一点不慢,岂料手收回半,萧砚却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腕。
他眉眼低垂,在权思妤惊悚的目光里从锦囊中拿了小块出来,动作温和,不紧不慢放进嘴里,浅尝片刻,夸赞道:“权府的厨子手艺尚可。”
权思妤:“???”
今日的太子殿下真是格外的平易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