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向海之再不长眼,也能从江斐的神色判断出来他说错了话。
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江斐的不愉缘自为何,若带她领略山河湖川的不是江靖易,而是一个提起便惹人心烦的人,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了。
那人是顾以寒。
但江斐没有说话,向海之也不愿再提,只好另起了一个话题。
“对了,我们出城前去的那个酒楼,你说是连锁的店铺。连锁是什么意思?”
“是店铺的一种经营制度,简单来说的话,你可以理解为同一个老板在不同的地方分设的同一个字号。这种连锁的酒楼,经营模式与饭菜的口味一般都相接近。”
江斐有问必答,并没有迁怒于向海之。但肉眼可见她的心情实为不佳,刚刚与向海之眉飞色舞指点江山的愉悦荡然无存。
是那种从心底而发的沉重。
不是因为想起了她幼童模样的羞窘,也不是偶尔的低落,如果说江斐的身上有颜色,那刚才就是如同透明泡沫一般七彩而绚丽的,现在却灰暗得死气沉沉。
向海之有点内疚,也十分心疼。
他试着想让江斐开心一点,便继续道:“那道什么‘酸菜鱼’,是用叫酸菜的佐料做的鱼片汤吗?味道鲜美别致,汤汁也是金色的,喝起来也是酸辣爽口,别有风味。你说是什么老字号的连锁店,那是不是去别的地方也能吃到呀?”
从无为境出来后,他们休整了一夜,然后逛了逛阳涞城的早市。江斐在书坊给他杂七杂八买了一堆打发时间的民俗小说,他估摸着一半都是江斐自己想看的,但闲来无事时看看也好,倒也没拒绝。
又逛了逛地摊,随意买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逛累了就去了阳涞城最大的老字号酒楼,聚源酒楼。
江斐与他说,这聚源酒楼不光在阳涞城的东市西市各有一间,甚至还开到了东华群山下的修仙城池,东华城。这是相当难得的,修真者本就不贪口舌之欲,能在修者城池开酒楼,还能打出名号做好招牌的,聚缘酒楼独此一家。
不过凡人城池的菜单与东华城这样修者城池的并不太一样,至少不会用灵植灵材做菜品的食材。江斐看着菜单点了一些自己尝过的,想了想向海之的来者不拒又给他各种风味都来了一点。
确实美味。
向海之提起那酸菜鱼时候的赞美丝毫没有作伪。酸酸咸咸,口感脆泽,开胃去腻,风味极佳。咬下时在嘴里溅开的汁液,让人回味起来都垂涎不已。
鱼片也是新鲜嫩滑,挑尽了鱼刺,据小二所言此鱼还是什么河鱼,比养殖的池鱼更鲜美,也不似海鱼腥咸。更别提那金黄的汤汁,泡进珍珠一样颗粒饱满清白透亮的米饭里,鲜香滋味是言语无法尽述的。
若不是江斐阻止,他能吃完那一蒸笼的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