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是完好如初了,抓握物品的时候也没有异样,但萨巫尔自己尝试过,习武的时候手中弯刀虽然仍能紧握,但劈砍的时候若是砍中硬物,或是与人兵刃相撞的话,右手的握力却始终有着小小的不足。
就这几乎难以衡量的一丁点不足,却会让他兵刃脱手的几率大大增加!
而开弓的时候更是力不从心,原本可以拉满的硬弓如今却有了吃力的感觉,强行拉开的话,右手会因为用力过度而出现轻微的颤抖。
作为上过战场的男人,萨巫尔心里明白,仅仅就是这样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细小差距,已经注定了他再也不可能发挥出曾经他所拥有的武力!
而西狄,向来是强者为尊!
他能够在西狄王众多子嗣中脱颖而出成为王储,靠的,也就是其他兄弟在他眼中都是草包!
但他树立起来的强者光环,从大意之下中了陆归云的埋伏被生擒之后就开始削减了。
如果自身武艺再出了什么问题的话……萨巫尔毫不怀疑之前那些曾经被他打压得老老实实的兄弟们会不来反咬他一口!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眼前这个女人!
萨巫尔心中的阴郁憋了许久,今日乍然一见到唐卿卿,便全都一股脑的涌了出来,直到此刻手中捏住了唐卿卿纤细的手腕,萨巫尔满脑子的冲动才冷静了几分。
从秋狩至今已是三个多月过去,或许是女子婚嫁之后发式的改动过于明显的缘故,萨巫尔只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比起记忆中的那个有了些许的不同。
光洁细腻的前额不再隐没在厚重的刘海之下,两弯娥眉形状美好而又清秀,衬得那双原本被刘海的阴影挡得严严实实的双眸愈发明亮,此刻由于愤怒的缘故,漆黑的双瞳中清晰的闪动着怒火,显得整个人都无比的鲜活。
萨巫尔喉头动了动,原本是想要给这女人一个教训,然而掐着唐卿卿腕子的手却鬼使神差般的放松了几分力道。
唐卿卿抓住机会猛地向后一抽,竟然真的趁着萨巫尔分神而一举挣脱了钳制,一旁的香柏连忙上前几步,母鸡护雏似得挡在两人之间。
“想不到堂堂西狄王储,竟然是个轻薄女子的无耻之徒!”唐卿卿冷冷的望着面色阴沉的萨巫尔,心中却并没有多少惧意。
“你……”
“阁下身在大楚,而非是你西狄!”唐卿卿被额角那朵粉色山茶衬得无比娇艳的面容上此刻却眉目冷然,出口的言辞更是毫不容情,“光天化日,轻薄大楚女眷,阁下莫不是想试试我大楚的律法?!”
“此处刚好便是大理寺,若我高声呼救,阁下觉得自己可能从官差手中逃脱?”
萨巫尔面色愈加阴沉,唐卿卿却压根没打算留给他开口的机会:“我本以为阁下既然担当一国使臣,多少总该顾全几分大局才是,但既然阁下没有两国交好的心思,说不得还要请阁下去往监中一游了!”
这一番话唐卿卿说得语速极快,纵然是她音色脆嫩,也依然带出了铿锵的气势,萨巫尔蓝色的眼瞳微微眯起,阴沉之中又带着几分惊讶和玩味,一瞬不瞬的审视着唐卿卿,香柏拦在两人之间,脸色都有几分发白,目光不时飞快的四下瞟一圈,又忙不迭的落回到萨巫尔身上。
……大理寺好歹也是衙门,怎么这会子竟然都没个人路过呢?
香柏掌心浸透了冷汗,咫尺的距离,更让她觉得面前这狄人望着她家姑娘的那股子神情看得人头皮都是麻的!
“姑娘,您先进房。”情急之中,香柏又叫回了姑娘两字,虽是背对着唐卿卿,却仍是推着她示意她进净室躲避。
唐卿卿却不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