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个前锋就算不跟着回京,留在边关的下场也无非就是如此罢了。
而他麾下的那些兄弟,除非愿意向新任上司投诚,否则也同样会被打散之后掺杂进普通军营。
这也是为什么云旗会二话不说就跟着陆归云回京的原因,反正留在云州的后果也不过就是会被猜忌被闲置,枪打出头鸟,而新官上任之后,有谁还能比他比他麾下的三千前锋更好的靶子?与其被随意捏个错处就军法惩处,云旗几乎可以说是毫不留恋的就跟着陆归云一同入京。
可……
为了不让下属再生闷气,陆归云适时的转开话题:“带回来的人安顿好了?”
云旗怔了一下,点头道:“放心吧,陆子墨绝不可能找得到。”
二等宫人秦素衣……现在还不到去见她的时候。
而且……也还不是重回军中的时机!
云州守将固然是个自大的草包,但毅勇侯邵高远当年也是一员猛将,就是不知道时隔多年,年事已高的毅勇侯,是否仍有当年之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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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毅勇侯饮过了践行酒纵马出城后不久,一架宽大平稳的马车也从另一个城门出了城。
唐卿卿不时的透过车窗上的纱帘望一眼外面的景象,手中则慢慢抚摸着喜鹊光滑的背毛。
体型不小的猫咪如今惬意的趴在车内软垫上,将自己盘成了一个饼,被唐卿卿摸得惬意了还不忘发出咕噜咕噜的喉音。
今日唐卿卿身上只穿着淡色的衣裙,原本一直拢在手腕上不离身的那条碧玺珠串也摘了下来放在了盒子里。
今天,是清明。
早在前两日,唐卿卿就有过几次欲言又止,等到今日一早,陆归云陪她吃完早膳后对她说想带她去见见自己娘亲的时候,唐卿卿已是了然一笑,一颗心反而落了地。
清明时分,道路两旁已是一片新绿,马车粼粼,直到快到午时,才终于抵达了皇陵所在。
陆归云的生母身份卑微,即便是生了他这个皇嗣,也依然没有被封赏一个位分,直到她死,都依然是教坊司贱籍的身份。
最终虽然因她到底是皇子生母而葬在了皇陵中嫔妃墓葬的西陵之中,坟墓却简陋得可怜,位置也是在墓园最为偏僻荒凉的边上。
这一带根本无人照管,杂乱丛生的蔓草毫无制约的在地上疯长,陆归云手中握着长剑在前面劈砍出一条路径,唐卿卿提着裙子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抬眼望去,前方男子颀长挺拔的身影如同一道劈开了荒凉景色的长刀,在根本没有路径的地方硬生生开出了一条路来。
自从踏入这片墓园,陆归云就几乎没再开过口。
在前面终于从一片杂草中隐约露出了一个青石砌成的低矮拱形物体的时候,陆归云停了步,定定的看了一眼那淹没在野草中的坟墓,他终于回头望向唐卿卿。
唐卿卿此时还正在跟勾住裙摆的藤蔓做着斗争,全株都长满了细小软刺的植物不依不饶的拽着她的裙子不肯松,扯下了这一处,另一边又被勾住,闹得她颇有几分手忙脚乱的。
正艰难前行,眼前陡然划过一道剑光,突现的寒光一放即收,而那些让唐卿卿费力扯了半天的杂草却在同一时间纷纷的落在了地上。
眼前的视线中是一只干净有力的手掌,修长而利落,稳稳的张开等着她。
唐卿卿松开裙摆,将手放了进去,旋即就被紧紧握住。
然而她却并没有就此罢休,更没有乖巧温顺的让人牵着跟在身后。
陆归云掌心中才刚握住了温软的小手,紧跟着手臂就是一紧。
唐卿卿一把挽住了他的臂膀,进而踏前两步,又搂住了他的腰身。
“阿云,别难过。”小姑娘仰着脸颊,金色的日光将她面颊映照得通透无暇。
“我和你一起去见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要命,草稿箱时间又设定错了,还好及时看了一眼
明天请一天假捋一下后面的大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