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到了荆州,手下的一半人手此时应该也已经抵达了玉东,不论郡王妃最终是选这两处的哪一处,都势必要撞进他们张开的罗网!他们只需守株待兔就是了!
唯独可虑的,就是那女人选择不往西逃,但殿下那边也已经撒出了人手各处搜索,不逃,也不过是被发现的更快些罢了!
只要他能成功抓到人,就算陆归云大军压境又有何惧?
他就不信,将利刃往郡王妃脖子上一架,那陆归云还能面不改色不成?!
而与此同时,陆归云正骑在马上望着眼前一片反光的冰冻河面。
如今虽是冬季,但时节却才刚入三九,昨日他们抵达黄河岸边的时候他就已经亲自上冰面探查过了——单人踏冰而过的话想来还不妨事,但河心近处的冰面却并不算冻得很厚实,若是人多,再加上马匹的铁蹄踩踏,却也并不万全。
若是往年,这样的时节早就已经下过了雪,水流不急的河面早就已经冻实,可今年天下大旱,入冬到现在也依然是没见过半片雪花,还是要再等等……
兵卒当中也有附近出身的,按他们的说法,黄河边上冬季总有几天会刮那种能把人骨头都冻坏的白毛风,而每到那时,黄河也是冻得最硬最结实的。
这样的说辞陆归云也寻了几个河边靠水吃水的老渔民询问过,确实无误。
而如今,算着日子,距离最冷的那段时间也没几天了。
陆归云眺望了一片茫茫的冰面许久,缓缓吐出口气,温热的气息一出唇畔便马上凝成了一团白雾,将他那原本冷峻无双的面容拢得有了几分模糊,就在雾气将散未散的时候,便又随着呼吸形成了新的白雾。
云旗寻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他家头儿骑着马矗立在河边的背影。
——不用问,这肯定是又在想郡王妃了。
云旗心中叹气。
他和陆归云并非是单纯的臣属关系,所以陆归云许多事也并不避他,之前他们在京中的时间虽短,却也收拢了废太子陆岚华原有的部分人脉,又有暗中留在京中的部分人手,如今虽然远在万里,但帝京之中明处暗处的消息其实并未断过。
陆子墨出手掳了唐卿卿,却在最后关头被她给逃了……
想到这里,云旗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连他都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小丫头竟然能从陆子墨手中跑了……旋即,笑意便又隐没了回去。
人暂时是逃了,可……逃去了哪里?
京中探查到的消息是没有回京,并且陆子墨也已经尽其可能的撒出了手下满世界在搜查,包括京城在内,乃至周边区县,都已经被东宫近卫们骚扰得鸡飞狗跳,而小郡王妃却似乎始终没有被抓到。
这样的数九寒冬,小姑娘独自一人能去哪儿呢?
云旗叹口气,也难怪他家头儿担忧,就连他,每每在脑中假设唐卿卿处境的时候都是悬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