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甫一出口,两位藩王便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陆子墨看在眼中,心中冷笑一声,竟是将脸色一沉:“那,孤便恭候两位的捷报了!”
琅琊皱眉,还想开口:“殿下……”
陆子墨却不想再给他扯皮的时间,只将手向着殿门的方向一引:“孤尚有国事,就不留两位用茶了,毕竟——”他脸上的笑意丝毫不达眼底,“孤的茶,两位也不甚合口么!”
送走了大冬天流着冷汗的两位藩王,陆子墨脸上那一份令人胆寒的冷笑才渐渐隐没不见。
步出殿门,见一身侍卫服色的死士首领垂手立在那里,脚下并不停步,只随口道:“孤的寝宫收拾妥当了?”
“回主子,已经灌了药了。”
陆子墨神色稍霁,也不再开口,径直往严玉竹的小院而去。
时隔数日,这一方院落中竟与他上次前来时的样貌一般无二——依旧是遍地晾晒的各色药材。
严玉竹正坐在院中仔仔细细的用一个小玉钵捣着不知名的药材,听见脚步声一抬头,才看见陆子墨,连忙迎了上来。
“嬷嬷,不是说过了,这样的天气不该在院中久坐。”
严玉竹音色和软:“才不到一刻钟,不妨事。”
陆子墨这才微微点头,只是却一直将严嬷嬷领入正房落了座这才再次开口:“老五已经察觉了是玉泉山的水脉有异。”
严玉竹闻言,干瘦的脸上原本挂着的温和笑意顿时隐没了回去:“派去的人呢?可有回来的?”
陆子墨摇头,严玉竹不说话了。
片刻的静谧之后,陆子墨沉声道:“而且,老五一开始也并不在西山。”
严玉竹皱了眉:“他是几时去的?”
陆子墨默算了一瞬自己收到战报的时辰:“昨日入夜之后。”
“嬷嬷,他昨日回军,今日凌晨就领兵突袭了玉泉山,我只怕……他提前生了戒心的话,便未必会中招。”
严玉竹若有所思的想了一瞬,突然就笑了:“怕什么?!”
“嬷嬷?”
“老奴的本事若就这点的话,又哪里敢夸口能为殿下分忧呢!”
陆子墨听她言语,脸上神色不由一松:“嬷嬷的意思是?”
“老奴交给殿下的那一份毒物,为何命名为‘瘟鬼’殿下可知晓?”
“不知,请嬷嬷解惑。”陆子墨老老实实的摇头。
“‘瘟鬼’虽是毒物,其染毒症状却与恶性瘟疫几乎等同。”严嬷嬷微笑的望着陆子墨仍有些不解的神情,提点道——
“不论是症状,还是染病途径。”
陆子墨愣住一瞬,随后双眼骤然闪亮:“嬷嬷是说……”
见他想到了,严玉竹目光愈发温和:“老奴就是此意!”
陆子墨再也压不住自己的喜色,朗笑了几声,只觉得胸中闷了一上午的郁气一扫而空。
他急着要去吩咐手下,也不在严玉竹此处久坐,只叮嘱了不准再在露天久坐之后,就急匆匆的踏出了这方院落。
“来人!”不等回到东宫的议事殿,陆子墨就高声唤人,顿时就有太监和侍卫上前听令。
“派人去传令给两位藩王,就说本宫口谕,令他两人可暂缓,西山那边,三日内,围而不攻!”
——瘟鬼!毒理与瘟疫病理相近!
也就是说,不仅仅服用药物才能致病,与染病的人畜接触也会染上!
简直就是妙极!
打什么打?
只要坐等叛军死绝了就是了!
饶是陆子墨心机深沉,此时也按不住脸上的笑意。
如此省事,倒是能给他省下不少藩军的损耗,等事成之后,只要将这两名藩王拿下,他就可不费一兵一卒的将近三十万兵马收入囊中!
一来能扩充他的部曲,二来……等他登龙之后,削藩一事也就轻松得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勉强算是一章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