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起身吧。”刘骏话语温软。
“再怎么说,你也是一国储君,干这种搬弄虚实的事,殊为不智!”
“儿子受教了。”刘子业起身再是一拜,刘子业措辞特地用的不是儿臣。
皇帝抿了口嘴,没有言语。
但刘子业知道这是刘骏表示欣慰的动作体现。
殿内传来了窸窸窣窣人影交错的声音。
缓了半息,刘骏方才出语。
“你且退下吧。”
刘子业侧耳一激灵,虽然好奇但碍于皇帝的口谕也只得悻悻然地告退了。
嬉声渐近。探出帘幕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儿,年纪应该和十一岁的刘子业差不多大,小家伙小蹦乱跳地追赶着什么物件,循过目光正是一个宫女手上握着的小巧的红皮拨浪鼓。
殿内的侍从左右为难,一个较年老的宦官撅嘴拿眼色叫住了那个年轻宫女。年轻宫女面露难色,一脸惊慌失措,指尖不由得颤动起来,她也不知道陛下此时会在殿里。
年轻宫女委身在梁柱一旁,悉听问责。小家伙也得势抓住了那个拨浪鼓,刚要露出笑容却又在看见刘骏那一刻给拗了下去,一脸无措地躲到了年老宦官的背后。
刘骏将一切尽收眼底。
“拉出去斩了。”皇帝话语冰冷,面无表情。
斩?这个字格外激荡少年身心,并非是他怀有一颗玻璃心,而是他更明白生命的脆弱不堪且又可贵。
刘子业瞳孔畏缩,即便是事不关己,却也感受到了那至上而下的寒冷。千尺高山,不胜寒处。
这时候刘子业才知道自己原有的些许期寄已然幻作泡沫。
历史上的刘骏,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暴君啊。
而更为诡异的是,刘子业发现自己嘴角竟然勾起了一抹弧度,他居然在笑。
是戏谑?还是享受?不管如何。这…都绝非是来自后世的他,他只能归咎于是这幅身体原主的表现。
刘子业细思极恐,他怕自己的归咎只是一种怯弱的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