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阆身子作颤,笼帽已然飞到了来路数米外,他仰身向后爬退而去,微缩瞳孔中的男人枪尖尤为狠厉。
“刺史临死前就没什么话要交代吗?”索智朗歪嘴笑过。
垣阆正坐于地,双袖朝外一挥,展露出两袖清风,横指掠顺了上唇的两撇胡子,再是抚手抹好了鬓发妆容。
“纵是身死汝也当待吾如国士!”
索智朗见方面男子的眼睛始终盯着了自己的身后,他回首循去,正是那顶已然侧翻倒地的官朝笼帽,他不禁戏谑一笑。
“我还以为刺史会是求饶作态呢。”索智朗弯身出枪挑去,如扁担挑桶将其掏来。
垣阆不语,却是偷瞥了男人替其掏来笼帽的动作。
索智朗拿起笼帽,欲要丢给垣阆下一转念又是将笼帽置于手掌中把玩,上抛下接,堪比马戏。
“你...既欲要还老夫冠帽,又何苦作践于它?”
“前息时,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但...此时我又不想了。”
垣阆胡子再是被发怒的鼻气吹乱,并不作问索智朗如此的原由。
“我就寻思着,你们这些个仕子文人们,死都死了,还想得个体面,那将为凶手的我也未免显得太仁慈了吧,这一点都不正常。再者说了,你的头待会将为我所收下,拿这帽子给你带,糟蹋物件了。
嘿!还是拿来当装头的裹匣好一些。”手上笼帽再是一个上抛。
“你...”垣阆怒不可揭,当即站起,虽两股颤颤,毅然拔出腰环挂有的宝剑,直指索智朗。
“绣花娘枕头,可笑至尤!”
索智朗只用单臂夹紧枪柄,喝力出挑,枪身震向垣阆握剑的手背,一阵酥麻感应接入掌。呲嚓一声脆响,垣阆手上拿有的剑被敲落坠地。
垣阆五指发麻,四肢尽然作颤。索智朗哈哈大笑。
“汝笑什么?”垣阆一脸愤懑。
“哈哈哈,我也就不戏耍您这位刺史大人了,你也不想想,我要是当场想要杀死你,还会这般拐弯抹角的同你七言八语?”
“你...”
“我无非是找你打个趣而已。桀桀桀,过几年,老子再怎么着也能跟别人吹嘘说自己当年也是跟一方刺史打过招呼的人物嘞。”
头上快要冒出青烟的垣阆盯着面前这张鼻大如蒜的面容,已然变得尤为丑陋,几近扭曲。
“王上有令,要你亲自到王爷的面前当场谢罪。”索智朗抱枪拱向广陵城头行了一礼。
垣阆下裾掩入腰带中,拔腿便是跑。
索智朗戏谑笑过,纵上马身,像是遛狗一番跟在了垣阆身后,期间不断嘲讽讥问,最后选择策马将垣阆围堵在了一点,马驰成圈环绕在其周围。
垣阆跑的越是慌忙,面色愈是恐惧,索智朗的嘴角便会笑的愈发灿烂,那是源于狩猎的欣喜。
呼的一记枪啸掷出。
枪尖恣意贯穿入土,宛若旗帜在宣示着这片领域的所有权,索智朗已然将垣阆看成家畜。
“刺史大人,还请跟我走一趟吧。”索智朗下马将垣阆暴打了一顿,拿来一捆麻绳,将其双手束缚在了一起,绳子的另一头则为自己所持有。
索智朗上马纵向广陵,鼻青脸肿的垣阆被拖在后,只得跟着马儿驰行而奔跑起来,姿态着实狼狈不堪。御马者因此露出了出于征服的满意笑容。
一牵一拉,时缓时急。御马者一脸玩味,徙下者苦不堪言。
蓦地一骑烟尘袭来,高秋爽手纵长刀,朝那根快有拇指粗的麻绳砍去。
呲挝一嘶声,长刀划断麻绳,突然没了拉力牵引的垣阆噗哒一下面朝大地摔了个吃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