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之宁扶祁暖躺平,帮她盖好被子,见对方依然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无奈了:“看什么,快休息吧。”
祁暖终于放心地闭上眼睛。
重伤未愈,正是虚弱的时候,又哭了一场,祁暖终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程之宁看着病床上的祁暖,病中的女孩小脸苍白,长睫轻阖,被子上露出的白皙纤瘦的手背上一块淤青刺目,看得程之宁十分心疼。但又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丝庆幸,幸好,幸好祁暖还在……
为了方便照顾祁暖,程之宁让医院在祁暖的病房里加了一张单人小床,当晚就睡在小床上。
程之宁这些年工作强度太大,每天坐在电脑前长达十几个小时,落下了容易腰疼的毛病,睡这种又窄又硬的钢架小床更是不舒服,转个身都得小心,睡眠很浅。
她迷糊间听见旁边人粗重又急促的喘息声,疑惑地睁开眼朝祁暖那里看去。
借着走廊上透过啦的白色灯光,程之宁看见祁暖额头上全是汗,她摇着头,眼睫轻颤,嘴唇微动,偶有一两句呓语,“快走”“不要”之类的,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程之宁有些担忧地轻摇祁暖的肩,想要叫醒她。
“小暖,小暖,醒醒。”
叫了好几声,祁暖才堪堪醒来。
“程,程之宁?”
“小暖,是不是做噩梦了?”程之宁关切道。
祁暖却没回答,呆呆地看了程之宁几秒,突然抱住她抽泣起来。
“我……我又梦到了,好多血……”
祁暖带着哭腔,语焉不详。
程之宁心中明了,她一定是梦见意外发生时的场景了。那个“又”字……这段时间,她到底梦见过多少次?
程之宁心疼地轻抚怀里瘦弱的女孩,不断柔声安慰着:“小暖,不怕,都过去了。不怕……”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女孩呜咽渐止,似乎慢慢睡了过去。
程之宁一直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又担心压到祁暖,腰部不自觉用了力,时间一长就有些受不住了,想起身,却依旧被紧紧圈着。她悄悄把祁暖的手拿开,动作十分轻,可祁暖依旧醒了。
见程之宁似是要走,还不甚清醒的祁暖再次抱住她,喃喃:“别走……程之宁,我好怕……”声音怯懦中带着委屈。
一直以来,祁暖在程之宁面前都是个小大人的形象,也不爱别人把她当小孩,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想瞒着不让人担心。正因如此,她此时展现出的孩子般的脆弱更加让人心疼。
亲眼目睹朝夕相处的人在自己眼前骤然离开有多痛苦,没有人比她更能体会。鲜血淋漓的场面,面目全非的亲人,扭曲的四肢,那种仿佛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坍塌了的感觉,纵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依旧刻骨铭心。
于是此刻,祁暖说害怕,不想她走,她便真的不忍心走了。
程之宁摸着她的头在她耳畔轻声说道:“小暖,别怕,我不走,我把床移过来睡在你旁边好吗?”
祁暖有些迷糊地“嗯”了一声,手上却没有松开,反而本能地把她抱得更紧了。
“小暖,你乖,先放开我,我把床挪过来,睡你旁边。”程之宁柔软的语气像是在哄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
似乎听懂了程之宁的话,祁暖这次听话地松开了手,同时也睁开了迷蒙的眼睛,极力想要看着眼前的人。
程之宁扶着有些酸软的腰直起身子,走向了自己的床。还好有轮子,推动还比较方便。
祁暖的床左边放了床头柜,程之宁把床推到她右边,和她的床并排放置。陪护的床比祁暖的病床要矮个十公分左右,不过也不妨事。
程之宁一躺上去,祁暖便抓住了她的手,不带一丝犹豫。要是在清醒的时候,她是绝没有这么大胆子的。
程之宁看着祁暖像是松鼠抱着松果似的,把她的手臂拖到了自己床上抱着,有些哭笑不得,无奈地由着她了。
第二天一早,祁暖在一片柔软馨香中醒来。抬起有些混沌的脑袋,朦胧间竟然看见了程之宁的脸。
程之宁……程之宁?!
她惊得睁大了初醒干涩的眼睛,怎……怎么会?!程之宁怎么会睡在她身下?不不,应该是,她怎么会到了程之宁床上和她睡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
前方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