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冉不是不愿,只是怕生出贪念。
“爷给你银子,给你银子成不?”沈沛没好气出声,也不知是在和谁赌气,“爷出银子,求你假扮爷的妻子,行了没?”
若冉知晓自己要是再拒绝下去,沈沛真的会生气,她敛了思绪,开始和沈沛讨价还价,“也不要说什么求不求的,只是这事儿难度太高,一天要十两银子。”
沈沛:“你再说一遍?合着爷连十两银子都比不上?让你帮爷做事就不行,谈银子就可以?”
“爷是嫌少吗?您若是愿意多给,二十两也成的。”若冉真诚的和沈沛讨价还价。那些沉重的气氛不知什么时候烟消云散。
沈沛的思绪也被她带偏,“做梦!爷让你假扮爷的妻子,没问你收银子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问爷要钱?五两,不能再多。”
“那要不九两?”
“不行!六两。”
“八两好不好?也好听一点……”若冉拉着他的袖子撒娇,她太清楚沈沛的弱点,也太清楚自己要怎么做,才会让沈沛怜惜。如果十两银子就能够当沈沛的妻子,她其实也不是不愿意给的。
“七两,再废话就什么都没有!”沈沛气呼呼的等着她,不让她再废话一句,若冉最终还是为银子妥协了,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
他们俩这边倒是商量好了,可还有些事情是需要去解决的,如何让扬州地方官察觉到他们假的目的,最好的办法便是同江南学子们结交,他们远在北方,其实是有一定难度的,可事情就那么巧,和他们同船的便是一些江南学子们。
况且还有景浔在,倒也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爷是想要找景公子合作吗?”若冉一想起景浔来,就是一阵的头疼,“可是景公子那个人……”
“迂腐书呆。”沈沛极其自然的接下若冉的话,若冉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是景家嫡系的嫡长子,被家族长辈寄予厚望,景家书香门第,藏书颇丰,可能书读的太多。”景浔的为人,沈沛也不是不清楚,他温文尔雅,谦逊和善,是个久负盛名的端方君子。扬州地方官和盐商勾结,导致扬州许多地方民不聊生,这些景浔也不是看不到的。
只要景浔心里有正义,就不会拒绝合作,这件事情沈沛已经让俞长胜去处理,其实让若冉去说会更快,只是沈沛私心里并不想让若冉和景浔过多的接触。
“那书呆子读书读傻了,你不要和他多接触,免得被带坏。”沈沛认认真真的交代。
若冉完全不知沈沛的心思,此时听他这么说,认真的点点头,“爷放心,奴婢会同景公子保持距离的,不瞒您说,每次同他说话,奴婢都累得很。”
沈沛很满意若冉说的话,埋首她的颈间笑的不行,若冉完全不知道沈沛在笑什么,却也没有阻止,只是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她有些痒,“爷,奴婢有些痒……”
沈沛这会儿心情甚好,才懒得听她说话,见她不难受,就没有多放在心上,细细的吻在她颈侧,留下一连串缠·绵的痕迹。若冉倒是没有任何躲闪,甚至连·欲·拒·还·迎都没有,不是麻木不仁,却也是被动的承受。
这事儿吧,谈不上多喜欢,可经历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沈沛教她读书习字,教着教着,总会教到别的地方去,就在若冉以为沈沛要继续的时候,他却停下了动作,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她可以感受到沈沛灼·热的温度,也可以感受到他粗·重的喘·息,只是沈沛却什么都没有做。
“爷?您……怎么了?”这倒是破天荒头一回。
“吵死了。”沈沛靠在她肩膀上渐渐的平复着自己,心中郁闷的不行,他本来是想让若冉意·乱·情·迷的,结果她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倒是被勾的不行。
当真是让人恼恨。
“别乱动。”沈沛紧紧的箍着她,眼神极凶,于情·事上,他从不压抑自己,更因为对象是若冉,个中滋味,只有他自己懂,夜晚他们同塌而眠,沈沛更是被若冉无意识撩拨的不行,如今能停下来,当真是……
不容易的很。
“你这么难受,爷不碰你,可你要是再敢乱动,那就是自讨苦吃。”沈沛闷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若冉知晓原委之后,也就真乖乖的不乱动,她不至于拿自己开玩笑。
过了许久,沈沛总算是平静了些,可他还是没有放开若冉,靠在她肩上若有所思,好似在生闷气,就是不知道是在生自己的,还是生若冉的。
外头传来了脚步声,俞长胜在外头敲了敲门,说明来意,就算沈沛再怎么不情愿,也知道自己要放开手。
若冉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沈沛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当真是让若冉迷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晕船导致的错觉,怎么觉得沈沛那眼神看着有些哀怨?
他有什么好哀怨的?
若冉正想着这事儿,外头俞长胜得了令,推门而入,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还跟着景浔。
沈沛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淡淡的说了句景公子,全当打了招呼。
这一声已经给足景浔面子,景浔亦不是不识好歹的,连忙还礼,“秦王殿下。”
“俞长胜都告诉你了?本王要你做什么,可都清楚?”沈沛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来,他平日里在若冉面前倒是好说话,可在旁人面前,那就是另一番模样。
若冉甚少有见到沈沛和旁人相处,着实觉得新鲜。
沈沛是王爷,还是个最为受宠的王爷,周身的气势本就让一般人招架不住,只不过他在若冉面前,没有太多的架子。
景浔的表现倒是出乎意料,不卑不亢,问什么就答什么,思维敏捷,都能答到点子上,一番交谈下来,倒是让沈沛满意不少。
本着万万无一失的原则,沈沛自然也告诉了景浔他的打算,说到他和若冉要假扮夫妻的时候,还特意看了景浔一眼。
景浔倒是未曾注意沈沛的眼神,只是他心中有一些疑惑,“敢问秦王殿下……您和若冉姑娘的关系是……”
景浔也知道自己这问题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连忙解释,“秦王殿下莫要误会,在下没有要挖人隐私的意思,只是事关重大,到了扬州之后若冉姑娘总有要和人打交道的地方,比如在下家中的女眷,在下总要仔细的交代下去,免得唐突了若冉姑娘。”
沈沛说是假扮,景浔虽觉得疑惑,却也不会好奇,可沈沛身份特殊,景浔不想他的好友们不知轻重冒犯了。
若冉倒没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好隐瞒的,刚刚想说话,就被沈沛给堵了回去。
“义妹。”沈沛随口扯谎,“她是本王的义妹。”
沈沛这话一说,在场所有人的反应都诧异极了,沈沛也懒得跟他们解释什么,他自有自己的打算,若冉并不会隐瞒自己的身份,可沈沛却不见得愿意旁人因她侍女的身份看轻了她。
书香门第重规矩,穷讲究,这次去扬州若冉少不得要和扬州那些清流世家的夫人们打交道,沈沛相信景浔的为人,却不相信那些女人们的为人,索性就把一切都扼杀在萌芽状态。
若冉本就不大愿意,若是这时候又有什么人在背地里说三道四被她听了去,只怕又会变成麻烦,若冉又要跟他讨价还价想方设法的问他要银子。沈沛已经花了七两银子,可不想再多花些。
当他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沈沛想的简单,可他却不知道,便是这样随意的一句话,让他在之后的日子里,悔恨的肠子都要青了。
只恨不得回到今日,把说这句话的自己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