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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月溅星河49 他失去他的小桃子了。……(2 / 2)

“没事,给娃娃们丰富一下.体育课是应该的。”

这些跨栏是企业捐的,不用就浪费了。

见连校长还是燥得慌,方清源又道了声:“没事。”

他越这样彤妹就越觉得有事,放假回来把人堵在宿舍,拿出家里五十度的包谷酒:“阿源,咱们喝一个吧!”

方清源笑她:“自己想喝别拉上我。”

他在冲咖啡,从阿诗那儿拿的瑰夏,放在唇边抿了口,末了,还是那句话:“我没事。”

彤妹以前没怎么见他喝过咖啡,一开始,是云潆喜欢他才每天给她弄,现在,是他离不开。

彤妹把酒一收,说你要是撑不住就来找我。

那一天,真的就是很普通的一天,父亲留下的手表坏了。方清源攥着那块表,表带咯着掌心,击破了他的坚强。

母亲走了,父亲走了,云潆走了,大概人生就是这样,这一路,最终是要自己走下去。

不要有奢望。

方清源连同父亲的钢笔一并收进了抽屉里,旁边,摆着云潆的戒指和手镯。

他的手轻轻拂过上面的纹路,还记得送给她时她那欢喜的神情。

她特地换了条裙子,裙子的颜色与天融为一体。

方清源忽然难以呼吸,死死盯着那枚戒指,新年那天被拉黑的后劲直到这一刻才返出来,他的眼睛充血,一颗水珠挂在睫毛上,微微一颤,掉下来,溅在手背上。

他失去他的小桃子了。

...

彤妹一早便心神不宁,跟阿金唠叨要出事,阿金自己也不好受,蹲在操场等,看见方清源行尸走肉出现在长街上时,大声喊彤妹。

于是彤妹终于等到了方清源崩溃的这一天。

她和阿金站在屋檐下,看方清源默默进来,默默走到操场,默默躺下,他的后背贴着云潆的花。

一动不动。

彤妹和阿金一人一边陪着他,三人一起看星星。

红尖镇的星星永远这么亮,只有星星永远都在。

...

距离红尖镇一万多公里的托斯卡纳,云潆也在看星星。

画展十分成功,意大利是白教授巡展的第二站。云潆向老师交出的作业是两张人物群像。

一副是小学的升旗仪式,国庆那天,孩子们穿着自己民族的衣服,戴着红领巾,举手敬礼。

一副是红尖镇的长街,吃手的娃娃,忙碌的嬢嬢,抽水烟的爹爹。

她曾经用炭笔涂画的人物全都变成了油画,不同技法有不同的优势,炭笔粗犷,油画细腻。

画出了高原地区的红颧骨、过早爬上脸的皱纹、浑浊的眼白、苍老的手、满是黑泥的指甲。

这是劳动人民的形象,这是中国边陲之镇上最平凡的一幕。

平凡,而又不平凡。

孩子们的笑脸,令人动容。

她趴在二楼画了四个月,却怎么都不觉得腻,到了国外,就想画这些,也只画的出这些……

云潆的画按说不应该摆在太过重要的位置,但白教授一看到这两幅画,自己装裱,亲手挂在了本来他打算放副主图的地方。

展览策划是个外国人,整整两个小时立在画前没挪脚。

他和云潆探讨中国直过民族的历史,对他们现在的生活非常感兴趣。

也是有缘,此人亮出一个专门做搬运的账号,问她:“你看过这个吗?这个云老师的视频我很喜欢,和你画的这条街好像。”

云潆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国际上那么火,居然还有专门的搬运号每期做字幕。

云老师的账号她已经很久没有登入过了。

策划指着其中一幅画问云潆肯不肯在巡展后卖给他。

云潆拒绝了。

白教授与夫人私下说,在外面吃吃苦还是有用的,以前就喜欢小花小草,你哪里见过她肯静下来画人物,仗着老天喂饭就胡闹。

白夫人点点头:“是不一样了”。

白教授:“你看看这下笔!这颜色!桃桃啊,火候到了。”

白夫人叹口气:“也没从前活泼了。”

白教授也知道。

话少了,有人的时候还是吵吵闹闹,笑也不是真心笑,常常走神,你都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好像是在看前面的那条街,却又好像不是。

刚开始到法国那阵更是吓人,闭关画画,画了很多,也撕掉很多。

白夫人担心:“是不是在外头遇见不好的事了?”

白教授:“我估计是谈恋爱了。”

对于搞艺术的来说,一段伤筋动骨的爱情也是神功大成的助力。

说来浪荡,但常常就是如此。

...

到巴黎后,白教授给争气的小囡囡放假,问她想去哪,她说要看星星。

托斯卡纳据说是全世界最适合看星星的地方。

白教授夫妇没什么不放心的,因为不久前,桃桃的小跟班来了。

云潆租了个小木屋,她的假期有三天。

屋里烧着壁炉,她穿着毛绒睡裙,脚上套着一双粉红色的毛绒袜,敞开了顶楼的三角窗户,这一片跳闸,特别黑,所以星星看的很清楚,可她觉得不如红尖镇。

一楼,有人叮叮当当不知道在干嘛,很吵,云潆忍了又忍,终是坐不住,朝楼下吼一嗓子:“丁千一!你搞好没有!连个电都不会修你还是不是男人!”

丁少爷气红了脸却不敢吱声,差点把自己电成木乃伊,吓死了,他们丁家就这一根独苗!他爸还指望他成为福布斯富豪榜前十呢!

果断扔掉工具,打电话报修。

但很遗憾,电话那头叽里呱啦,总之就是,天塌下来也得明天工作人员上班了才能过来。

而且,因为报修的单子很多,所以明天也不一定能排上。

丁千一:“……”

所以他就不爱出国,一点都不方便!

云潆小猫一样无声下来,一脸轻蔑,犀利打击:“都不知道你跟过来干什么,有你没你都一样。”

丁少爷:“……”

有气没地方撒的小姑娘:“你明天给我回去!”

“我不!”

“那你现在修好!”

“……”

“我看别人弄都很简单,一下就好了!”云潆说完,忽然咬住了唇。

看谁弄过?谁一下就弄好了?

那个人的身影就在眼前,灰扑扑的制服,麦色的皮肤,老虎钳挂在裤腰上,梯子那么高他却一点也不怕。

这个人,在满是浮尘的屋子里钉木头,能徒手打五层的大柜子。

还会穿着白大褂带着白手套,在实验室里压粉,分得清所有口红色号。

即使分手了,云潆坦诚一点说,方清源就是无所不能的。

玉珠在前,丁少爷这点只会定外卖打电话报修的业务能力就真的不够看。

不是她不给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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