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安室心虚地移开目光。
晚餐就这样,僵硬地持续到结束。
来到马自达旁,安室顺手打开副驾驶,示意由衣进去。由衣犹豫了半秒,兀自打开了后座,侧身钻了进去。
“喂,我说你干嘛坐后面?”安室不解又不悦地问道,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席,砰地带上了门。
“我……哼,没为什么。我在组织的地位可比你高多了,自然要坐在后面彰显差别。”她哼着鼻子,用傲娇的口吻答道。
其实,她是怕坐在同一排,自己如擂鼓般激烈的心跳,会被他听见。
那样的话,未免也太丢人了。
回到家中,不幸的事情接踵而至。
首先,莫兰正在沙发上半卧,两条长腿搭着她新买的迪士尼限量版沙发套。
这个,她暂时可以忍。
接下来,他又进行了一系列作死行为。
“哟,胸好像变大了,是不是勒太紧了?”打量了她一番后,莫兰吹了个口哨,调侃道,目光久久地留在她胸前那道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的沟上。
“要你管!老色鬼。”她大步流星走进威廉的卧室,扑通一声倒在床上。
威廉已经离开半个月了,她还是很想他。这张床她拒绝让任何人睡,时不时就很痴汉地把身体抛进去,感受着威廉残留的气息。
自从威廉离开后,莫兰也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才知道他去了英国,最近才回来。
无论怎么问,莫兰都不肯告诉她去干嘛了。后来她也不缠着他了,因为夏洛克那头又出了幺蛾子。
威廉离开的前一天,不是和她过的,而是跟夏洛克在一起。
两人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夏洛克神色如常地回来,轻描淡写地告诉她,威廉已经离开了。
由衣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头,一言不发。
“呐,我说,威廉他真的回去了,是吧?”过了许久,她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夏洛克背影一僵,转过头,夸张地吊起一侧眉毛:“那是……当然……”
她又把头埋回膝盖,不吭声了。
一夜无眠,第二天她毛毛虫似的蜷缩在被子里。直到下午三点多,才因为饿得受不了,扑腾了下来。
夏洛克留给她一锅坨状的不明食物,一整晚没有回来。莫兰也一样。家里瞬间冷清下来,她仿佛又回到了遇到威廉之前。
可一切似乎又不太一样了。她没有了杀害父亲的心结,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身份和人生。
可是,仍旧很寂寞。
哪怕是呆毛怪也好,只要有人在身边,她才能感觉自己活着,与过去的自己不同。
果然被宠坏了吗?就好像一个富裕惯了的人,无法再接受贫困的日子。
就在这样的心情下,夏洛克从不知道地球的哪个角落打来电话,说他要周游世界。
一切累加到一起,让她心态爆炸。于是,她揪住沙发上那个唯一能发泄怒气的对象。
“你,不许走!”她嚷道。
“哦”莫兰慵懒地应了一声,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可靠。但很快,视线就顺着她的晚礼服胸口飘了进去。
相处久了,她明白莫兰很多时候只是嘴贫,对女性的某些言语也毫无恶意,比那些闷骚sè • láng强多了。
而且,莫兰居然是牛津大学毕业的,这令她不由自主提升了印象。
其实从实际角度出发,莫兰留下是最有益处的。他会做饭,身手了得,经常夜不归宿,留给她足够的自由空间。
时间久了,她稍稍平复了心情。莫兰爵士偶尔会发给她威廉写的信,她也兴致勃勃地回信,但总是不知道汇报些什么。
最后无非是“我很好,请勿挂念”之类的话。
这样就足够了。如果那个人真的回去了的话……
由衣还发现一件事:在波洛打工,似乎可以减缓她的“威廉不足症”。
现在,她和安室透算是同事了,各种意义上的同事。可是,安室对她的态度,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由衣很清楚,这是那天吃过饭,得知她居然加入了组织后,发生的变化。
想想也可以理解,安室是日本公安的卧底,身上背负着重任,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自己知晓他的身份,对他而言,是个不折不扣的定时炸#弹。
他还是个过分热爱国家的人,自己不仅触犯了他的利益,也踩爆了他好几个雷区:
外国人,盗用本国公民的身份,又有“黑历史”,引来外国调查者在日本昂首阔步,这些都是他十分厌恶的。
所以,他逐渐疏远、冷淡,由衣并不意外。
问题是,要怎么继续提升好感度呢?这事不能再问“热心”的贝尔摩德了,既丢人,又容易暴露。
忽然,她想到一个人。于是飞快拨打电话。
“喂喂,野崎君吗?哦,快上课了呀,那我就长话短说。”由衣稍稍压低声音,“你说我要是想快速吸引某位男士的注意,并让他对我在意,要如何做才好呢?从你男性的角度,帮我出个主意吧!”
对话那头沉默半晌,然后语气激动地提出了一个办法。
由衣觉得蛮有道理。某某电视剧,不总是这样演嘛,简直就是标配情节,试一试,说不定真的管用。
她对野崎君连说了三个“谢谢”,并答应将结果反馈给他作为漫画素材,开心地挂断了电话。
野崎君的主意很简单,就是找一个外形绝佳的男性,假扮自己的暧昧对象,让另一方产生嫉妒之情,继而察觉内心的真实感受。
她马上就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人选。
只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的威力,有点大过头了,把事情搅得愈加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