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密码他试了四次,都没有猜对,席矜垂眸,再次无意识的输了一串数字——120102
纪知声家的门锁密码。
席矜手一颤。
简洁的屏幕上没有几个软件,很像纪知声的风格,桌面上还有一个上了锁的文件,备注是:[坦白的烟花]
席矜再次输入了刚才的密码。
文件解锁,里面有七个长长的视频。视频上也有备注,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里面的人全都是纪知声。
前所未有的直觉漫过席矜的脑海——这是纪知声的隐藏的过去。
也是曾经老袁跟他说过的,因为涉及纪知声隐私而被销毁的视频。
恍若踩在寒窟边缘,席矜捧着手机,却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他打开了第一个视频。
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魔鬼狰狞着撕咬人的血肉。
凌晨的雨露沾湿了周围的花草,沉默像一头荒芜的巨兽,远处的黎明还没有跃上地平线,笼罩在黑夜里的伏着无数暗潮。
秦言来的时候,眼底满是红血丝,他望着席矜坐在台阶上的背影,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见了一个背影佝偻的老人。
他走过去,站在席矜旁边,“我以为你会过去看师兄。”
良久没有听见席矜的回答,秦言低头,才发现席矜手里放着的视频,他眼神一缩,随即顿了下,叹了口气,坐在席矜旁边:“你知道了。”
席矜指骨发青,沉默的点了点头。
秦言颤着声音叹了口气,只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不忍去看席矜现在的模样,“我给你说说师兄之前的事吧……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
——
“疼吗?”一声含着疼惜的询问。
纪知声眼神涣散,喘着气仰在处刑椅上,身上被汗水浸湿,浑身都在不自觉的轻微抽搐着,头顶的白炽灯模糊出了两个影子,汗水刺进眼里,刺痛发痒。
“喝点水。”
宴钺把水杯抵在纪知声唇边,一点点灌下去,来不及吞咽的,就顺着嘴角滴落下去,暗红色的衣料转眼间颜色更加深沉。
纪知声恍惚片刻,咬了咬舌尖:“……我在哪。”
宴钺:“在我家。”
“你是不是还在想,你是开着车过来的,消失这么长时间,肯定会有人发现不对劲,是不是?”
宴钺抬眉,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来一则新闻,放在纪知声眼前:“我说让你消失,你就会消失。”
“纪知声已经死了。”
纪知声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屏幕上又几张高清的图片,他看见了蹲在地上的席矜还有……躺在担架上的‘自己’。
宴钺收起手机,“等那帮蠢货反应过来的时候,你已经跟我在国外了。”
纪知声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漠然的闭上了眼,可没多久,他鼻尖就缭绕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宴钺端着一盘切好的肉片,放在他面前,叉子叉了一个,“饿了吗?”
“猜猜这是什么。”
“……”
片刻后,这间实验室里响起了虚弱窒息的干呕声和男人愉悦的笑声。
他很熟悉纪知声的死穴,被他亲手种下的死穴。宴钺松开纪知声脖颈上的金属扣,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背,轻轻拍打着。
“别着急,慢慢来。”
他捏着纪知声的下巴,叹道:“我们分明是一类人,从你小时候,我就开始关注你了。”
纪知声微顿,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什么,平静的表情第一次有了裂隙。
“我没有亲人,所以也让你没了亲人,我们读的专业和学校都是一样的,”宴钺苦恼,“明明都是差不多的路,为什么你还是和我又差别。”
纪知声垂着头:“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