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潇南抬手就夺下她手里的茶壶,反手递给了游宗,说道:“若是不喝就还给膳房,你当这些将士是路边的乞丐,需要你施舍的热茶?”
温梨笙只好垂下脑袋缩着脖子受训,小声为自己辩解:“我不是当他们乞丐,只是见他们训练辛苦,所以想分享一下……”
她那点小心思,谢潇南一眼就能看穿,没好气道:“这是他们应当做的,用不着你心疼。”
“我才不心疼呢,又不是我的手下,只不过我被关在这里,平日里吃不饱穿不暖,处处不顺心,有人心疼我吗?”温梨笙噘着嘴,满口的抱怨,抬头望向谢潇南:“先前有我爹心疼我,如今你不让我跟我爹见面,那世子来心疼我吗?”
谢潇南一顿,当即没接上话来。
游宗忍不住笑了一下,却又不敢发出声音。
谢潇南气道:“你怎么又吃不饱穿不暖了?每日给你买肉的银钱都是我给的,游子业天不亮就去买新鲜肉,宅中谁的伙食能比上你?”
游宗就附和道:“这个我可以作证,每日必须赶早去,且姑娘你饭量不大,肉还不能买多,所以每次就挑最好的那块肉,稍微晚一点就买不到了。”
温梨笙原本以为她的饭食跟其他所有士兵都是一样的,没想到她居然是单独的菜谱,一时间找不到话反驳,最后道:“吃得饱穿得暖我就顺心了?”
“还有什么不顺心的?”谢潇南问。
“我房间有耗子!”温梨笙就提高声音喊道:“我能住在一个有耗子的房间吗?我连觉都睡不好!”
谢潇南气笑了:“想要什么,直接说。”
“铁锹,”温梨笙道:“还有锤子。”
谢潇南看着她:“还有铲子,石镐,两盏手提灯?”
温梨笙点头:“如此甚好。”
谢潇南随便指了一个士兵,说道:“把刚才说的东西记下来,备好之后送她房里。”
游宗忍不住出声:“这……”
这哪是挖耗子洞,不摆明了是要挖地道吗?这也要纵容?
谢潇南却不理会他,继续问温梨笙:“还有什么?”
温梨笙仔细想了想:“暂时没了。”
“那就祝温姑娘早日抓到那些扰你清梦的耗子。”谢潇南带着些许讽意的笑了一下。
温梨笙笑着道谢,带着鱼桂转身回房,虽然被嘲讽了但是无所谓,只要那些东西到手,她悄悄的在房中挖个地道,用不了多久就能挖到孙宅外面,只要能重见天日,一切都是值得的。
回去之后鱼桂小声道:“小姐,奴婢觉得世子好像知道你的打算。”
“他知道又如何,无非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可能挖地道跑出去罢了。”温梨笙轻哼一声:“咱们就利用他这种自负的心理,狠狠地挖一个大地道,然后逃之夭夭。”
鱼桂神色凝重地点头:“小姐放心,奴婢必拼尽全力,把地底挖穿!”
两人在房中谋划得火热,院外的一众士兵皆低着头不敢说话,气氛紧张。
谢潇南在众人面前站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喜欢喝茶是吗?”
众人都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回应,只低着头一副认错的姿态,游宗便在此时道:“世子,咱们这帮弟兄也有段时间没见着女人了,看到漂亮姑娘就心猿意马也是正常男人的反应,要我说不应该过度苛责。”
“你是在教我做事?”谢潇南睨他一眼。
游宗道:“不敢不敢。”谢潇南冷声道:“你们还有心思想别的,那就证明训练的还不够,晚饭取消,所有人今日加练,什么时候累趴下了,什么时候停下。”
士兵无一敢唉声叹气,皆低着头迅速接下了处罚,自动排列好阵队,开始常规训练。
谢潇南将方才与温梨笙说话的两个士兵留下来,加罚俯卧撑,他亲自站在边上监督。
游宗看着面前两人坐着俯卧撑,忽而说道:“世子,你分明知道那温姑娘是什么心思,为何还要把东西给她?到时候她真把地给凿穿了跑出去,岂不是麻烦事吗?”
谢潇南一提到这就有些头疼,说道:“那总比让她闲着好,至少让她有点事做,若她真有能耐挖了地道跑出去,再抓回来把地道天上,让她继续挖。”
游宗道:“可她要是真把那耗子窝给挖出来了,吓到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