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帆笑了:“没错,正是打火方式的不同。”
他伸出手来,指了指火铳的某个部位,众人全都看过去,等待着林云帆的讲解。
然而林云帆却并没有如他们所愿:“这个地方就是最重要的部位,只是……打火的方法我却不能告诉你么。”
探春顿感失望,她握着茶盏,嘟着嘴巴:“林哥哥,怎的对自家人,还卖关子呢?叫妹妹好生难过。”
林云帆笑道:“倒不是不愿告诉你,只是隔墙有耳啊。”
他其实也只是随口一说,本意只是单纯地不想要将这件事情说出来让薛蟠知道——这个呆霸王嘴巴没有个把门的,万一知道了什么东西之后,回头再多灌两口黄汤,到处乱说可如何是好?
毕竟燧发枪的工艺,并不是那么的困难的。只要知道了打火方式的具体方法,再找几个工匠,谁都能够随便复刻一把燧发枪。
这也是为什么林云帆要找信得过的工匠的原因——只有这样才不会把秘密给泄露出去!
薛蟠此时已经整理好了衣裳,他迫不及待地从屏风后头绕了出来,张口却是帮着林云帆说话:“帆哥儿这话说的有道理,我是个俗人,不晓得诗书文章,但是这做生意嘛……我却明白的,谁家店铺不是将自家的秘方全都藏得好好的?这些东西,只等着留给自己的儿子、孙子哩!”
林云帆微微颔首:“也不一定,后代有德,祖辈才有余荫,不拘于男女。”
这话一出,倒是叫诸位姐姐妹妹们面色各异,林云帆也不管他们心中在想什么,只是笑道:“薛大哥,我们可还有事儿没有做完。那赌坊当中的帐,谁去收呢?”
提到钱,薛蟠顿时就来劲儿了,他把个胸脯子拍得啪啪响:“兄弟,这事情你便交给我,我保管替你办得妥妥当当的。我若是贪你一分钱,我便不姓薛!”
林云帆知道薛蟠的性格,既然应承的事情便不会改变,他便也从善如流将事情交给了薛蟠,不过他还是提点道:“薛大哥,这事情还是别自己亲自出面的好,躲在后头,让家中的仆从前去收钱,左右他们翻不出京城去。”
薛蟠点点头:“我晓得了。”
众人又说了会儿闲话,林云帆站起来拍了拍手:“今儿这热闹看了这许久,走吧,我带你们去京城最大的酒楼去,咱们去尝尝他们的拿手好菜。”
姑娘们听了这话,又心动又犹豫——她们从小被养在深闺之中,让她们出门已经是万喜,去酒楼这种公共场合,似乎和她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不符?
林云帆当然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他笑了笑:“不必担心,我会和外祖母说明的,你们随我去便是了。”
这下,所有的人都没话说了,薛蟠自告奋勇地下去先找人准备马车,不一会儿便备好了,众人又从茶楼的侧后门下楼,一起偷偷地上了几辆马车,扬长而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林云帆一句无心之言,却出人意料地言中了。
隔壁的包厢里,有侍卫低声道:“二爷,他们已经走了。”
半晌之后,有人叹了口气:“真是个奸猾的小子,我可就等着他说出这火铳的奇妙之处呢,偏生他到了关键的时候住了嘴。”
“二爷,您若是想要知道,派人上门一问便知了。”说话的人声音有些冷漠,听起来十分不近人情。
不过那个二爷却似乎并不赞同:“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杀气太重。那林家大郎是个聪慧的,聪慧的人向来吃软不吃硬,莫要弄巧成拙。”
“罢了,这一出戏看到现在也算是落幕,咱们也打道回府吧。只是不知道,林家大郎可顶得住宫中刘贵太妃的怒火?”
那人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笑意,颇为幸灾乐祸:“那女人可不好对付,记仇又小心眼,想来林家大郎有一番磋磨要挨了。”
——
林云帆他们美美地吃了一顿饭,酒足饭饱之后,才回到了贾府。原本贾母是有些不高兴的,然而她根本抵不住林云帆和贾宝玉联手哄她开心,加上林云帆从外头带回来的“想要孝敬外祖母”的吃食,不一会儿贾母便恢复成了平日里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君。
应付完了贾母,林云帆先行告退——他今儿凝神太久了,耗费了大量的心神,现在已经开始犯困,过一会儿只怕眼皮子就要开始打架了。
林云帆回到梨香院后,匆匆洗漱了一番,便倒在了床上,近乎昏迷一样睡了过去。
而这也导致第二日的时候,天色不过微微亮,林云帆便清醒了过来——昨儿睡得实在是太早了,他现在只感觉自己精神饱满,怎么都睡不着。
那既然睡不着,就起来好了。
林云帆没有惊动许多人,甚至大丫鬟服侍他清洗了一下之后,他也打发丫鬟们回去睡觉了。素锦还有些犹豫,只是到底拗不过林云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