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帆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闭着双眼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慢慢地放松了下来。经历过了两次人生之后,林云帆反而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享受眼下的美好,过幸福的生活,当一条咸鱼,是林云帆的终极人生目标。
不过很快他的这份清净便被打破了。
“吃饭了!吃饭了!”
蓦地,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听声音位置似乎还有些高。林云帆有些诧异地睁开了双眼循声看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黑色的鹩哥站在了面前的树枝上,一双豆豆眼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林云帆看。
林云帆愣了一下——这地方哪儿来的鹩哥?而且还会说话?
这必然是有主人。
林云帆想了想,尝试着冲着鹩哥伸出了手:“来。”
他其实没有抱有希望,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那鹩哥十分通人性,见林云帆伸出了手,直接就冲着他飞了过来,轻巧地落到了他的手掌上。
鹩哥站在林云帆的手上,有些不自在,他又扑棱着翅膀调整了一下姿势,才选定了林云帆的手指,满意地站稳了。
林云帆看着鹩哥,啧啧称奇:“你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这般黑鸦鸦的,说话倒是灵巧。”
鹩哥丝毫不胆怯,张口就来,只是这次学的却是个女人的声音:“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你还会说我的名字?”林云帆大乐,“罢了罢了,你若是无处可去的话,便留在我这儿吧。”
鹩哥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现在却又换了一首诗:“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林云帆干脆在墙根处坐了下来,仔细端详着手上的鹩哥:“你这般聪慧,想来也有一个十分聪明的主子了?只是不知你是从何处飞来的,倒是叫人好奇。”
林云帆还随手拿了些坚果,仔细地剥了开来,递给鹩哥吃。鹩哥也不客气,一伸脖子一吞,坚果便下了肚子。
一人一鸟在这儿玩得高兴,突然间,林云帆听到墙那边似乎传来了什么声音。
他冲着鹩哥比划了一下噤声的手势,鹩哥到也配合,就这么乖乖地闭上了嘴巴。林云帆将耳朵贴近了墙壁,只听那边的声音飘飘忽忽的,但也能够听清内容。
“姑娘,那薛仁贵不见了哩!方才小丫头子儿要给它洗笼子,谁知它一下就飞走了!”
“怎的这般不小心?那鹩哥儿是大爷从外头弄了来,专门哄姑娘高兴的,就这么被你给弄没了?”
“罢了,那鹩哥儿虽好,却也已经飞了,既寻不回来,便也无需喧哗。只是你做事粗心,还是得赏罚分明,便罚你半月的月钱,你可服气?”
是薛宝钗的声音。
是了,梨香院和栖紫堂只不过是一墙之隔,只是没想到薛宝钗也起的这么早?
林云帆眨巴眨巴眼睛,再看看手上的鹩哥儿——怪不得你会念诗,原来你是宝姑娘养的。
他想了想,到底还是开口冲着墙那边喊道:“对面可是宝钗妹妹?”
墙那边的声音一下子就没了,过了许久,薛宝钗的声音才紧张地在墙边响起:“是……是云帆哥哥?”
“正是在下,”林云帆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并非有意偷听,只是我这儿……刚刚得了一只鹩哥,不知道是不是宝钗妹妹丢失的那一只?”
墙那边的人顿时惊呼了两声,接着又是一阵窃窃私语,林云帆也不着急,只是站在原地慢慢地等待着。
又过了一会儿,薛宝钗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却是我们的不是,叫薛仁贵扰了云帆哥哥的清净,我这就叫小丫头去拿回来。”
林云帆笑道:“无妨,我看这鹩哥聪慧,还会念诗,想必是宝钗妹妹用心教导的缘故。就连这名字都也十分……十分具有特色。”
他本意是在夸赞,殊不知薛宝钗的脸都羞红了——本是玩心大起,才会叫鹩哥儿薛仁贵,谁知今日却,却叫他给听了去了。
真真个羞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