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双臂唤住娇妻,心中踏实,轻声低喃着:“我知你不想我为难,体谅我,处处为我着想。可我又何尝不想为你多考虑几分?”
身为夫君,理应为妻子遮风挡雨,这是作为男人最基本的应该做的。
珞佳凝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靠着。
他的怀抱很有安全感。珞佳凝靠在他怀里,生怕他坚持留下真耽误了事儿,便说:“四爷事务繁忙,我身为嫡妻总要为你多分担一些。更何况,你如今跟着太子办事,倘若随便告假的话,也不知太子那边会不会多想。”
说罢,她灵机一动,压低声音:“毕竟李氏的亲眷来了咱们这儿。爷如果留下来又刚好碰到对方来的话,事情可就真说不清楚了。”
前些天太子妃遣了人陪着她庶妹过来这儿,没什么好气地离开了。
虽然这个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可这个事情到底是两家人之间的一个疙瘩,太子和太子妃对胤禛的好印象还得隔些时候才能彻底恢复。
明日虽说胤禛是因为宜妃的人过来所以想要陪着妻子。
可李家人来到四阿哥府上的事儿,应该已经被宫里的主子们知道了。
——那些人手眼通天。虽不至于能够探听知道内宅的事情,可外头发生的却一个都不会少的能够全部知晓。
胤禛留下来陪伴,可以理解成是为了提防宜妃,也可以理解成想要招待李家的亲眷。
单看那些人是“想要”从哪个方面看了。
李氏现在是连皇上都厌弃的人。与她沾上关系,哪怕只有一点点,都很麻烦。
胤禛的处境尤其尴尬。
李氏是皇上给放回来的。他即便知道李氏犯了大错,也不能随意处置了她。不然就显得好似皇上的处理方式不对似的。
胤禛把珞佳凝的话仔细想了想,发现妻子为他考虑得甚是周全。
若只有宜妃的人倒也罢了。麻烦就麻烦在,明日还有李家的亲眷过来。
他不能留下。
不然处理起来怎么都是个“难”。
“幸好有你为我考虑周全,打点好内宅的一切。”胤禛轻声说着,下巴蹭了蹭妻子的发顶:“不然的话,我处理不好内宅的事,又是麻烦事一桩。”
珞佳凝听他松了口,暗暗放下了心:“四爷不必如此客气。你我夫妻一体,本就该共同进退。这是我分内的事情。”
夫妻俩又说了会儿话,便把明日的事情定了下来。
第二日。
胤禛照例一大早就离开了府邸去上朝。
珞佳凝睁眼的时候看着天色亮了,便赶紧起身。算算时间,比平时早起了一个时辰。
没办法。
今儿事情比较多,有两拨麻烦的人要过来。
谁知道到时候会发生什么?
一切都还不确定。
她得提前把府里的要事处理妥当,免得那些人来了之后她来不及应付这些。
虽说她不耐烦搭理那些人,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知道会遇见什么事儿?提前准备着比较好。
这次李氏那边的姨母倒是来得没那么早。
珞佳凝用过午膳后,约莫午时三刻时,门房禀说那人来了。
珞佳凝遣了苏培盛和翠莺去应付着。
不多会儿,有人小跑着来告诉说,宫里来了人,是位公公。巧的是这位公公也姓李,如今正被门房请了去吃茶。
门房那边,珞佳凝也是示意苏培盛提前打了招呼的。
宫里人来的时候若在上午,就说福晋这会儿有些犯恶心不舒服,得等一会儿才能见。如果是午后,就说福晋要午休,一时半会还醒不来。
上回宜妃放任八公主去清荷苑闹的时候,就正好遇到了四福晋午休。对于她这个习惯,大家早已知晓,说出来没人不信。
当然了,今日珞佳凝并没歇下。而是静等在屋里,随时候着那边的动静。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即刻来禀,她立刻处理掉。
这边。
门房的人请了李公公去旁边休息的屋子里吃茶。
李公公坐下后,便吩咐着跟来的小太监们把手里东西暂时放到屋子里。等会儿四福晋醒了,再去请安。顺便表达一下宜妃娘娘对四福晋的关爱和问候。
小太监们自然是不能进屋歇着的。东西放下后,自去廊下坐地上——走了这么久的路,还手里拿着东西,实在是撑不住了需得休息下。
李公公四十多岁的年纪,在宫里头算年长的了,走这么远的路也有些吃不消。
他在里头吃着茶,犹还气喘吁吁。
这时候有个人忽然出了声:“你也是来见四福晋的?”
李公公斜睨了眼过去。
是个妇人。
目测四五十岁的年纪。但世人比宫里主子们显老,这人三四十岁的年纪也未可知。打扮得有些寒酸,簪子有些掉色,不像是真金白银的。衣裳洗得发白,看上去颇为寒酸。
四爷夫妻两个,四爷那边的全都是皇亲国戚,李公公自然是识得的。
眼前的妇人却从未见过。
李公公只当眼前这位自称是四爷府上亲戚的妇人应当是四福晋那边的。这可能是四福晋的穷亲戚,来打秋风的。
虽看不上眼,但他这趟过来就是替宜妃娘娘给四福晋留个好印象的,对于四福晋的穷亲戚也不好特别的怠慢。
李公公便问:“您可是来自乌拉那拉家?”
林氏对欺负自家外甥女的那个嫡福晋全然没有好感。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娘里娘气的,声音又尖又细听着刺耳,只觉得好欺负,便道:“谁是她家的?我可不稀罕做她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