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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第 113 章(2 / 2)

珞佳凝看着五公主的脸色后,发现今天她的脸色比昨天还要更红。

珞佳凝总觉得不太妥当。可是她也一时间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只能按捺下自己的心思。偷偷给五公主又用了几个健康药水。

这次健康药水没有使用成功。

珞佳凝有些心神不安。

健康药水能够成功的前提条件是,是身体出现异状,只不过这种异状浮于表面还没有对身体造成实质性伤害,这才可以。

那么使用不成功的情况下,有两种可能。

其一,身体没有问题,所以用不上。

其二,身体不适,却也已经不是健康药水能够阻止得了的浅表情况了。

现在对五公主使用健康药水后失败,珞佳凝很想安慰自己是第一种情况,可她非常害怕是第二种状况。

眼看着五公主的脸色越来越红,而额头上还没有什么汗珠……

珞佳凝把手搭在了五公主的脉搏上。

心跳很快,而且心率明显不正常。

她虽然不懂得医术,却明白这个状况十分不对劲。

珞佳凝是真的害怕这个妹妹就这样出问题而不自知,忙一把拉住她的手,硬生生拖着她往屋里走,又高声吩咐也在屋中的舜安颜:“你帮我把四爷叫过来!越快越好!”

想想不够妥当,她又喊了廊下候着的另外一个佟佳家跟过来的小太监:“你去帮我找个太医过来。越快越好!”

五公主笑看着四嫂这一番安排,不由乐了:“四嫂你紧张什么?我又没什么大问题?”

娇杏也跟着过来,一脸的紧张:“对啊,少奶奶没什么事儿。福晋您就别——”

“什么少奶奶少爷的!”珞佳凝高声呵斥:“这是五公主和五驸马!你眼里有没有尊卑高下?!”

娇杏顿时脸色煞白,眸中却透着怒火,眼中还泛起了泪花。

珞佳凝冷笑:“五驸马不在屋中,你这番作态没人看得上。这里没你什么事情。出去!外头候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屋!”

娇杏噗通跪了下去:“就让奴才在屋里伺候吧!少奶奶,不,五公主自从嫁给了驸马后,近身的事情都是奴才来做的。还请福晋让奴才留下来!”

“好你个大胆奴才。我身为贝勒福晋,竟是还支使不动你了。”珞佳凝高声唤道:“苏培盛!”

苏培盛小跑着进屋。

珞佳凝:“把这个奴才给我拖下去!没我的命令,不准她靠近屋里半步!”

苏培盛扯着娇杏正要离开。

珞佳凝略微冷静了下,又改了主意:“把这个奴才关到旁边屋子里!让人看住!不准她离开半步!”

刚才还冷静委屈的娇杏,这下子却有些慌了:“奴才出去就是,福晋何必让奴才半步都不准走呢?”

她嚎啕大哭:“奴才不过是想照顾公主驸马而已,福晋竟是这样绝情吗?”

苏培盛可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的。

他看这个娇杏嚎啕不止,左右看看,想要找个趁手的东西一时间没找到。

这毕竟是五公主和五驸马的房间,且是刚搬过来不久,他对这儿不熟悉。顺手给她塞进了嘴里。

廊下还有个丫鬟,因当是被这个娇杏欺负惯了的,眼看着娇杏被人扣住,她笑着从旁边花架上拿了个抹布,递给苏培盛。

苏培盛顺手塞在了娇杏的口中。

这下子好歹是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胤禛匆匆赶到快步进屋:“怎么回事?”刚才舜安颜叫他过来,语气很急,说是四福晋叫的,他不明所以。

但是他知道珞佳凝很有分寸,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所以急急赶到这儿。

这时候,小太监也把太医叫来了。

珞佳凝忙让出来床边的位置给太医诊脉。

太医的手指刚刚搭上五公主的脉搏,顿时脸色微变。

把脉一会儿后,他松开五公主的手,提起笔来要写方子,犹豫一下后又把笔放了下去。

珞佳凝忙问:“您这是怎么了?”

“公主这个症状,有些像中暑。又有些不像。”太医道:“倘若公主脸上有汗,热气郁结在肺腑,然后配上这样的迹象,倒像是中暑。可是一来脉象不太对劲,二来,又没有汗。我这倒是有点不太确定是怎么样了。”

珞佳凝直接拉了太医去看五公主的衣裳:“您闻闻这个衣裳。我总觉得有点味道,但是不太确定。”

她之前就觉得这个味道怪怪的。

和五公主七公主说了,五公主还有些不好意思,说她可能是出汗太多了透湿了衣裳的味道。

珞佳凝就也不好多说什么。

现在太医在这儿,她决定让专业人士赶紧来看看。

太医闻了之后脸色大变。

他又重新给五公主把脉,只过了十几秒,便提笔快速写了一个方子,直接塞到了舜安颜的手里:“立刻开方子,开三副。不,五副!五副同时煮出来。第一副略煮一下,沸腾了就赶紧拿过来。其他的煮出褐色再拿过来。要快!”

舜安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愣愣地“哦”了下。

这时候,很突然的,五公主开始呕吐起来。

太医急了:“赶紧去啊!第一副不敢煮太久,就是怕救不过来。你若是再慢,这命恐怕都要交代上!”

舜安颜立刻就冲出了屋子。

胤禛三两步走到床边,寒声问:“有人下毒?”

“很可能是。”珞佳凝道:“我让苏培盛押了一个丫鬟在旁边屋子里,麻烦四爷扣了她去问问。”

胤禛听后转身正要离开。

珞佳凝又道:“四爷问她有关五公主的衣裳的同时,让人去搜一搜她的屋子里。有没有宜妃娘娘丢失的那个匣子。”

这下子所有人都愣住了。

胤禛看着妻子的坚定眼神,又看了看呕吐不止的五妹妹。

这个屋子到底是匆匆建起来行宫,和京城的房子没办法比。因为最宽敞的房间给了宫里的贵人们,五公主的卧房空间并不是很大,站了几个人后屋里都要挪动不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在这里帮不上太多的忙,在屋里怕是会添乱,只能咬着牙先狠下心来,扭头去审问那个丫鬟。

这边珞佳凝喊了小太监:“你过来!帮我给五公主把衣裳脱下来!”

待到五公主外面这套漂亮的衣裳完全脱下后,第一副煮好的药已经端了过来。

舜安颜当时觉得事情紧急,所以他直接要了三倍的药,十五副。这一次端过来的,是头先三碗。

太医看到后,点了点头。他片刻也不敢耽搁,直接把药往五公主的嘴巴里灌进去。

五公主边喝边吐。

太医吩咐四福晋和五驸马:“你们脱光她的衣裳,擦身!”说着他就走到了外间。

就算是生死存亡之际,他也不忘留给五公主该有的体面。

珞佳凝和舜安颜两人同心协力,把五公主的衣裳扒掉,用第三碗给她把身子擦了一遍。

这时候后面又端了六碗药过来。

珞佳凝给五公主盖上被子,太医灌药给五公主催吐。

三个人一起照着刚才的样子又来了一遍。

五公主这个时候稍微缓过劲儿来。

此刻,皇上和太后已经听闻了这件事情,派了人过来。

只是屋里统共就那么点的空间,就算来再多的人,怕是也不能进屋帮忙。所以只能在外头守着。

药一碗碗灌下,擦身一遍遍地来。

等到珞佳凝累得快要虚脱的时候,太医给盖好被子的五公主把了把脉,终于松了口气,满头大汗的笑了。

所有人心里的巨石这才终于落了地。

皇上和太后早已赶了过来。

五公主素来温柔善良,是太后心头宝,也是皇上极其宠爱的女儿。

现在她出了意外,两位长辈心急如焚,什么事儿也顾不上了,直接在外头等着。

听说孩子已经脱离了危险,太后当即就哭了。

她却是顾不上去询问五公主的种种状况,而是急切地问着:“四福晋呢?老四媳妇儿在哪里?哀家要好好谢谢她!”

若不是四福晋当机立断发现了问题,又快速做出做好的决断,五公主怕是人已经没了!

想到这一点,太后就后怕得紧。

康熙帝眸色沉沉地望着屋里的孩子们,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他负手回身望向梁九功:“听说老四早就在审那个丫鬟了?”

“是。”梁九功躬身道:“四贝勒和四福晋两人,为了五公主,快速安排好了一切。四福晋负责救,四贝勒负责审。两边都没耽误。”

康熙帝转身便走:“朕去那边看看!”

梁九功:“可是五公主……”

康熙帝回头望了一眼屋内,轻轻叹息着:“朕一会儿再来。”

在见到女儿之前,他总得给女儿一个妥善的交代才行。

为今之计,是看看那个罪魁祸首到底是什么意图。

居然胆敢谋害他的公主!

此时的娇杏,跪倒在屋子中央。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傲气和不甘,脸上满是泪痕,身上遍布血迹。

她本是家生子,在家里很受宠爱,爹娘都疼她。

因为她爹娘在佟佳家做事勤勤恳恳,在她小时候,佟佳家的夫人就很放心地把她送到了少爷的房里伺候着。

舜安颜脾气好,待下宽松。娇杏在他屋子里做事,倒也不用费太多的心力。

原本是佟佳家的主子们心善对奴才好,旁人都很感激主家的仁厚,做事更加尽心尽力。

可这娇杏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久而久之,她在少爷的房里渐渐养成了骄纵的脾气。

因为她从小就在舜安颜的屋里做事,时日长了,她顺势就成了屋里的大丫鬟。

其实每个少爷房里都有至少两个大丫鬟和两个二等丫鬟,都是能进屋贴身伺候的。

但是娇杏觉得这儿她能说了算,就让房里的丫鬟都听她的,什么人也不能越过她去。

其他几个屋里伺候的没她在这里的资历久,之鞥呢忍气吞声听她的话。

有次娇杏回家的时候,无意间听见爹娘说她能做通房丫鬟,说到时候她就是少爷房里的半个主子了,往后的前途光明。

爹娘也不过随口一提的事儿,且是背着她的,没想过这些话会被她听了去。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娇杏从那以后就以“未来的通房太太”自居,更是把舜安颜的屋子管得密不透风,丝毫都不让那些小贱蹄子接近少爷,只能她自己贴身伺候着。

舜安颜本来也不太关心奴才们做事儿的细节,娇杏不让那些女的近他的身,他反而乐得自在。

就在两三年前,舜安颜初次见到了宫中五公主。

虽只遥遥望了一眼,却从此难忘。

舜安颜一颗心都扑到了五公主身上,更没有心思去管屋里那些丫鬟们的举动。

他每日里除去读书外,想着的不过是怎样见五公主一面。每每太后那边让他进宫请安,他都能高兴得好几天睡不着。

不曾想,他的一片真心,看到了娇杏的眼中,却成了“忘恩负义”的铁证。

娇杏怎么也没想到,少爷“背着她”居然在外头有了旁的人。而且那个女人把少爷的一颗心全都勾了去,让少爷念念不忘茶饭不思。

后来,就有了宫里的赐婚。

舜安颜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得偿所愿,娶到了心心念念的女子,欢喜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娇杏把这一切看在眼中,怒火日渐旺盛。

她这种愤怒和嫉妒的心思,在看到少爷给那女人从江南特意带回来的那几身衣裳的时候,达到了鼎峰。

娇杏觉得,那女人根本不配穿少爷特意带回来的衣裳。

那女人才来了多久?

而她在这边已经快十年了!她跟着少年这十年的时光,岂不比那女人的短暂陪伴更有意义?!

娇杏私下里偷偷藏了一些家里用来毒死老鼠的老鼠药。

她给那女的清洗那几身江南带回来的衣裳的时候,把老鼠药放在里头。

这样一来,那女的穿着这几件衣裳肯定就会不舒服。不舒服自然会脱下来不再穿。

娇杏想,说不定少爷一个高兴就把那些衣裳赏给她了?谁让那女的不稀罕他送的衣裳呢。

即便是那女的非要坚持穿着那些衣裳,倒也好。想必会皮肤溃烂变成丑八怪。那样少爷自然不会再喜欢那丑八怪了。

娇杏想得完善,见少爷要带着那女的一起来热河避暑,她就也跟着来了。

偷拿宜妃的首饰匣子,纯属意外之举。

当时她经过那个马车的时候,见到马车旁边没有人,就顺手翻看了一下那个箱子。

没想到里头居然有个首饰匣子,而且还没上锁。里头的珠宝看上去颇为贵重。

她手脚不干净已久。

在少爷房里伺候的时候,少爷的银钱颇多,她时常拿上个一二两银子,少爷也不会发现。

久而久之,这种偷鸡摸狗的行为早已成了她的习惯。

她觉得宫里贵人们肯定首饰很多,丢了这个匣子后也不算得什么,便顺手把那匣子给带走了。

谁曾想……

谁曾想宫里要查一件事,远比她想象得要仔细得多也快速得多。不过几日功夫而已,就把她给揪了出来。

娇杏实在是想不明白。

她做这些事儿都没有留下痕迹,怎的就会被人给抓住了呢?!

娇杏浑身都在疼。

那四贝勒审讯好生厉害,什么重刑都敢让太监往她身上用!

娇杏嘴巴被堵住了,呜呜呜痛哭不止。

康熙帝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回头给梁九功一个眼色。

梁九功会意,出来后找到自己要找的那个小太监,轻声吩咐:“陛下说了,那娇杏的爹娘兄弟姐妹,一个不留。娇杏,五马分尸吧。”

小太监长相很寻常,应声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行宫内。

很快地,有人把娇杏拖了出去。

那娇杏到底也只是个从佟佳家长大的奴才而已。

她只知道自家的老爷和少爷都很厉害,老太爷也很厉害,旁人家的奴才见了他们府上的奴才,都要低声下气的。

而且她的爹娘在府里做事那么多年,府里的其他奴才们见了她的爹娘,都毕恭毕敬。

说她们一家人在佟佳家的奴才中是横着走到也不为过。

久而久之,娇杏就也以为自己很厉害了。

她觉得以她爹娘的身份,再加上自己的长相,做少爷的通房绰绰有余。毕竟府里有那么多小厮和管家都想娶她呢。她对自己的魅力也是有足够信心的。

她以前想得太好了。

所以,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少爷的嫡妻五公主,这个身份代表了什么。

为什么五公主出嫁的时候少爷会跟着五公主搬到了公主府。为什么,四福晋当时会严肃地训斥她,那不是少爷和少奶奶,那是公主和驸马。

在皇家威严面前,佟佳家都不算什么。而她不过是个蝼蚁而已!

甚至连蝼蚁都不如!

娇杏此时此刻方才开始后怕,却已经太晚。一切都无法重新来过。

康熙帝见梁九功回来了,轻轻颔首后,抬手拍了拍胤禛的肩:“你做得很好。”

胤禛拱手:“回皇阿玛。儿子不敢居功。这一次是四福晋发现了不对劲,儿臣也只是听她的指示来做的。”

康熙帝如今爱女差一点丢了性命,那种差点失而复得的心,让他这个早年曾经失去过许多子女的父亲庆幸不已。

幸亏有四福晋在。

不然,他又要失去一个孩子了。

或许也应该怪他。

公主们儿时在宫里长大,有疼爱她们的长辈护着,见不到那许多的阴暗面。

等到出了宫,她们突然就要面对这变幻莫测的世界,根本无法适应那生活中的种种手段。

譬如远在草原的三公主。

譬如刚刚脱离了危险的五公主。

康熙帝深深叹了口气,瞥了眼四阿哥,快步朝外行去:“走。咱们去看看四福晋和五公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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