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他竟然知道我晋升的消息?”司徒源的脚步突然一顿,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向柳湘莲。
再见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后,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这就有趣了,实际上他晋升的消息,从未外传过,那么这位甄大人却是如何知晓的呢……
这事不过就几人知晓,都是亲信之人,甚至为了避免麻烦,他一直让周围之人三缄其口,而这对方又怎么能够知晓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司徒源又抬起脚,快速的向刑房走去。此人身上,恐怕还有着不少可以挖掘的秘密,自然要将其好好的处理一番才好。
司徒源暗自在心中想着,眼眸微闪。
对于甄若霖齐人,他倒是并不算了解,所知着不过是一些往日的情报消息。
是以在他看来,一直有些偏颇,然而纵然是管中窥豹,也能够从只言片语中知晓一二。
而且毕竟这人是程日兴的哥哥,当日确是对其有过一二分之关注,其人有些清高,身上带着几分属于贵族子弟的毛病,但是却也没有什么大奸大恶之事。
是以当日,他也曾疑惑,只觉得其人做事极为的隐蔽,竟然未露出半点痕迹。
更况且涉及到数十起shā • rén夺命的案件,这几乎完全推翻了司徒源,之前对于其的所有印象,只能说这世上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冯紫英对他上刑了吗?”司徒源有点好奇这件事情,毕竟以对方对其生母所做的事情,凭着冯紫英的那个火爆脾气,恐怕绝对会下手极重。
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柳湘莲轻声说道:“并没有,如今他倒是也长进了,没了往日里的那般冲动,这次根本没有用刑。
反倒是那甄若霖吓得不行,口中只喊着要见你,而且他又说出了您升国公之事,属下便觉得有些不对,干脆就到前院去请您过来。”
此时的柳湘莲,已经与在京城之时完全不同,性格沉稳不少,可算得上是目前,司徒源手下第一得用之人。
司徒源听着对方的回禀,点了点头却是显得极为满意。
两人走近房子,还没有进去,便听到冯紫英带着一些恶意的笑声,期间还夹杂着甄若霖的□□。
司徒源脚步一顿,又有些好奇的挑挑眉毛,微微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刚刚跟自己说,并未用刑的柳湘莲,一副这就是你说的没上刑?
被对方这么一瞧,柳湘莲的脸当时胀得通红,他本来便俊美,这一下子更是艳若好女。
只是如今这位好女目露凶光,一副要将冯紫英,拆卸八块儿的样子。
司徒源瞧见对方这幅表情,哪里还不明白,暗笑一声也不再为难对方。
他对着门微微抬起下巴示意,柳湘莲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柳湘莲也顾不得其他,赶紧躬身行礼之后,便毫不客气地闪进门中。
不过有点诡异的是,柳湘莲进去之后,原本在司徒源预料中,冯紫英的哀号声却并未想起,这确是让他觉得有些好玩。
而且那甄若霖的□□声,一直未曾停下。这让司徒源心中,却是升起了一丝怪异,难不成对方竟还伙同,柳湘莲一起上不成。
他虽不在乎甄若霖的死活,然则却不希望他们二人染上,那种刑讯施虐的快感,这并非是他想要的。
是以司徒源也不在等待,干脆的推开房门,结果映入眼帘的一切,到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无语。
“你倒是好心情,请人这样。”司徒源一进房间,瞧着神情凄惨的甄若霖。只觉得对于之前冯紫英长进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幼稚,对方这副模样哪里有半分的长进,竟选择了这种带着促狭的方式。
冯紫英哪里是对甄若霖用了什么大刑,而是直接用了鹅毛。
只瞧着甄若霖那奄奄一息的模样,眼中全然是哀求的神色。司徒源嘴角略微抽搐一下,却是没有想到对方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不过这次也正常,毕竟血滴子的本质便是如此,他们很多时候并不会,直接损害他人的身体。反而使用各种奇葩的工具和招式,来直接摧残对方的意志,以期获得足够的信息。
事已如此,冯紫英的做法,其实并不是大问题。
甄若霖此时已经浑身抽搐,当极致的痒到最后便已经成了疼痛,他只觉得浑身上下如同被分割了一般,此时在看见跟着柳湘莲进来的司徒源,只觉得浑身一股凉气上窜。
当日羲和长公主来到扬州之时,甄若霖也是曾经见过其人,对于这位长公主的驸马,也算有着一面之缘。
当日的他却是看起来极为温和,然而如今再一次瞧见,只看那双眸中的森森冷意,便知晓自己却是算错了,对方根本就是一名冷酷无情之人。
甄若霖只觉得心中翻腾,此时却是觉得自己,将其叫来恐怕是一朝错误。
这是事已如此,不得不一二拼搏,他勉强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对方身上,轻轻说道:
“国公爷,你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只是不要再让他折磨我了,再这样下去真的要死了。”
甄若霖此事已经嗓音沙哑,他努力的瞪大双眼,用带着哀求的目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定国公司徒源。
对于这种人,司徒源早已经司空见惯,是以他也不说些什么,只是挥手让冯紫英将鹅毛撤下,然后这才坐在桌子后,等待着对方所说的一切。
随着冯紫英的退下,甄若霖终于深呼吸一口,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他看向对方的眼神有着惧怕也有着厌恶。
“国公爷还请给我一杯茶。”甄若霖舔了舔,自己已经干涩的双唇,不过一会儿已经出现脱水现象。
司徒源瞧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而是用右手做了一个手势,冯紫英瞧见确是狠狠瞪了对方一眼。然后便转身到隔壁房间取来茶杯,将茶倒好之后又,放到甄若霖面前让他喝下。
看着他一副终于活过来的模样,司徒源这才一脸似笑非笑的询问:“你却是说有事要见我?既这样那便赶紧说吧,本候可是等了很久了。”
司徒源哪里有什么时间和对方纠缠,在他看来甄若霖其人,完全便是未曾养大的阿斗,根本不想在对方身上多费周折。
听着司徒源带着冰碴的话,终于回归到正常位置的甄若霖,此时已经苦着脸颊。
他如今依然将一切想得清楚,自己已经成为废子,而母亲按照此时的疯狂,不知道对方后面又会做出些什么。他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便是将一切和盘托出,以期对方能够替他留一条后路。
对于甄若霖的合作,司徒源不着痕迹的划过怀疑,外表之上自然是看起来极为的高兴,口中继续询问道:
“既然这样,那也不必废话了,站在甄家背后的人是谁?”这个问题是目前为止,司徒源最想知道的,是以他也不废话,将此言说出,便用一双如同鹰隼般的双眸紧紧盯住甄若霖。
然而让他极为失望的是,甄若霖并未对自己的话产生什么特殊的反应,甚至听到此言后目露错愕,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然而这些事怎么可能呢?甄若霖乃是甄家的族长,所有的事情都要经过其的掌握,又如何会出现眼前的情况。
难不成妻子判断有误,甄家其后并无人左右?不…不可能,要么是对方压根不知道此事,要么便是眼前这个男人在演戏。
司徒源仔细的盯着对方,不肯放过他微小的变化,只听得:
“国公爷,你是否多虑了,甄家背后从未有过他人啊。”甄若霖的眼神清澈,望向司徒源似乎也并不躲闪。
自从对方目前的表现来看,其人倒像是真的一无所知,然而若是如此,那么难不成甄家一直并不知晓,自己被掌握于股掌之中?
司徒源设想过无数个可能性,甚至包括对方推诿,躲藏甚至直接反驳。然而他却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全然不曾知晓。
“既然你不想说,那咱们就换一个问题,甄家和四大盐商的账册正本在哪,以及如今的那些违法乱纪的账本又在哪里。”司徒源瞧着甄若霖,眼神之中没有丝毫的笑意,他紧紧盯住对方,仿佛是天上巡视猎物的雄鹰,被他盯住的猎物却是再无生还的道理。
甄若霖早听说定国公极为勇猛且足智多谋,乃是雍和帝面前第一得力之人。
只经过刚才冯紫英的一招,他便心知自己定然是坚持不下去,纠缠到最后,却是自己难堪而已。
甄若霖即便再如何纨绔,也毕竟是甄家清理数十年所培养的,哪里一点自知都没有。他如今看着像是极为的恐慌,实际上到底还是保持了自己的冷静。
司徒源的一句话,直接让甄若霖醍醐灌顶,恐怕是有些什么人,在背后做了些什么。这让他眼中划过深思,从刚刚与司徒源的对话中便可知晓,对方定然是掌握了不少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而真的甄家受人摆布,那么却只有一个可能便是他那位母亲,又在背后不知做了些什么。
想到此处,甄若霖摇头苦笑,却是无法言语的感到悲哀,曾经疼爱自己的母亲,却在最后完全转换了模样。而这几乎却成了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甄若霖低着头轻声说道:“国公爷实话实说,我却是真的不知道这事。家中虽说我是族长,然则一应的大小事物,却都是由我母亲掌管,我只负责专心做官而已。”
司徒源见甄若霖这副模样,看出其并未说谎的,忍不住让他觉得心生疑惑。
难不成对方真的是无辜的,可是甄家的所作所为,又历历在目,这让他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先前的判断。
司徒也没有说话,这是微微挑眉峰,仍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