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周宏，姜烟可不敢说谎。
要是他为了讨李氏的开心胡诌周宏身子越来越好，等周宏去世，第一个找他麻烦的就是李氏。
气头上来让他跟着一起去死的事儿李氏恐怕也做得出来……
想到这儿，姜烟不由得往深了想，原身会跟李氏谎报自己有孕，是否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毕竟，相对于周宏，原身只是一个小门小户的“女人”，跟周宏一起死了，还能说是夫妻情深。
姜烟突然打了个冷颤，收回思绪。
李氏对他的这个回答很是不满，皱着眉道:“准是你整天勾着宏儿，宏儿身子才不好的，明明前几天我去看望的时候，宏儿还跟我说了半个时辰的话。”
“……”姜烟道，“娘，为了让二爷安心养病，妾身半个月前就从正院搬出来了，住在旁边的偏房里。”
“怎么，是怕宏儿的病过到你身上，嫌弃了?”李氏眉毛倒竖，“今天就搬去正院，贴身伺候宏儿，说不得宏儿有你伺候，身上病症就少了。”
姜烟简直对这周大夫人没了说话的欲望，左是错，后是错，反正就没有做对的时候。
他点头，“是，娘。”
数落完姜烟，周大夫人又把矛头对准秦氏，说秦氏嫁给周慎多年无子，说秦氏管不住周慎，还说秦氏善妒，自己不能生也不给周慎纳妾。
但是呢，要是别人说到这儿，肯定要给儿子几个貌美的丫鬟，让儿子赶紧生下子嗣，但周大夫人又没说到这个份上。
像是给秦氏留着几分颜面，让她不至于那么难堪。
整整一个半时辰，姜烟和秦氏才从屋里出来，两人不由得你看看我看看你，都露出些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神色。
姜烟正想跟秦氏说两句话，秦氏先开了口:“去我那坐坐喝杯茶吧，前些日子刚得的好茶，还没开封。”
“……”姐姐啊，你这是给我创造机会啊，要是你知道我要做的事儿，是不是恨不得现在就一茶杯嗑死我。
姜烟没拒绝，道:“那咱今天要吃大户了，大奶奶不能心疼啊。”
“你可真是个妙人儿，”秦氏忍不住笑，吃大户，这词儿真是新鲜得让她多看了姜烟几眼，“放心吧，茶水管够，任你多大的肚子，都能给你灌满。”
“有大奶奶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姜烟道，吩咐杏儿，“去把昨天买的糖食糕点用好看的盒子装了，拿到大奶奶的院儿里。”
秦氏:“我那儿都有，不用去拿。”
姜烟道:“我自是知道大奶奶不缺这点吃的，可有来有往才有趣不是，你出茶，我出糕点，我也不算白吃大奶奶的茶了。”
“也是叫大奶奶尝尝外头的东西，整天都呆在府里，吃什么都一个味儿。”
秦氏想了想也是，还生出一些期待，十几年如一日地在府里，山珍海味都吃厌烦了。
她点点头，脸颊出现一个小梨涡，“那行，小月也去叫秦七家的弄些糟的鹅掌来。”
“糟鹅掌?是大奶奶屋头独有的吃食?”姜烟问。
秦氏回他:“是，秦七是我陪嫁的奴仆，他家屋里人做得一手好糟鹅掌，我闲着的时候就会叫做一些。”
“那我今天要好好尝一尝。”
两人肩并肩，一道从周大夫人的院子出来，往东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