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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1 / 2)

吃毒药是什么感觉?

像是有谁在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想挣扎着却根本使不出劲儿来。毒药入口,四肢无力,肺腑像是在被火在少,口鼻中则像是被淹没在水里,想张口喊出声,喉咙里疼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最终只能难受的死去。

因这个可能而升的恐惧萦绕在心头,她拼死动了下手,猛然睁开眼。

齐芷大汗淋漓的坐起身,她捂着心口粗声喘着气。许久,她缓缓抬起眉眼,惊恐之色还在眼中残留。十指死死扣进手心里感受到疼痛后才略略平静下来,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去,而是在一辆行走的马车里。

马车里面很简单,除了一个小包裹并未有太多杂物。

许是听到了她在里面折腾出来的动静,马车缓缓停下。不多时帘子被掀开,一个长相平凡的赶车人站在车前。

齐芷定定看了他许久,慢慢走下马车,然后就看到了不远处牵着马的温辞。

温辞并不意外齐芷醒来,见到人他也没有多说废话,语气温和:“公主以死明志想要常伴青灯的心思王爷明白了,王爷已为公主选好清修的地方,命我前来送公主一程。”

齐芷眼中还带着死而复生的不安,她站在那里没动也没说话。

温辞轻笑着继续开口:“祁建已被王爷换了姓改了名放到风雨楼的暗部,暗部常年负责打探他国消息,有时还要深入险境当探子,所以对人的要求比较高,训练的强度也比较大,那是个会天天死人的地方。”

齐芷眼睛动了下,她垂下眼,然后突然跪下朝京城的方向拜了一拜,她看向温辞说道:“谢王爷给建儿一条出路。”

温辞淡淡道:“公主既然敢以死算计王爷,想必心中已做好要付出代价的准备了。王爷说暗是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你们母子日后怕是没见面的机会了,公主觉得值得就好。”

齐芷浑身抖了下,她没有吭声,沉默许久她又朝京城方向拜了拜。

她身为被厌弃的公主,能翻身的可能性很低。她原本想和祁恩过寻常日子,慢慢沉下心等上一代的恩怨彻底过去就好了,只是要苦了祁建,一辈子估计都只能活在上一代恩怨的阴影下。

但在她查到祁恩那些破事时,她心中就有了决断。

祁恩敢这么恶心她,她就让他后悔。

祁建有志向,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连好的西席都寻不上。祁建很多时候都在沉默,他也羡慕同龄之人,也曾问过自己为什么不能同这些人一样。

齐沉和小皇帝年纪还那么小,而她也还在人世。看到她,他们就会想到自己曾做的一切,她和祁家对祁建来说就是拉后腿的存在。

她唯一在乎的就是儿子祁建,她并不想祁建留在祁家,这种事自然不容易做到。

既然这样,那就决断一些,什么夫妻感情、公主身份她统统都不要了,她只需借机给儿子搏出一条生路,哪怕是一条很艰难的生路。但只要有一线机会,她相信一直活在别人白眼中的祁建会死死抓住的,同时她又不能让祁恩坐享其成甚至成为阻碍。

所以把事情闹大闹开,她以死收尾,这样知道事情经过的人又能多说什么。

祁恩是驸马,在外面养外室,她就算不受宠,闹开了也是在打皇家的脸。

于是在听到齐沉回京的消息,她才决定出手。

她也想过齐沉不会见她的情况,只是已经无退路可走,齐沉这条路实在走不通的话,祁建也是祁恩的唯一儿子。

当然,她并没有想过真死。

她知道齐沉王府上有医术高明的大夫,她在摄政王府吃下毒药,只要救治及时,定无性命之忧。

最最关键的是,人之将死最为悲凉,往事种种恩怨对错都随着她而去。

孩子的哭声最能打动人心,她一辈子称得上可悲可怜最后又那么决然,临死又算是在托孤,寻常人看到这一幕定会有感慨。

齐沉就算再怎么看不上她,也绝对不会为难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孩子。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齐沉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毒发。

想到毒发时的场景还有齐沉看向她时的模样,齐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好在她也不算完全的失算,她历经了一次死亡到底还是活了下来。

至于祁建,如今走上了另一条路。

齐芷不知道再来一次她还会不会这样做,但现在她已经做了选择,她私下里也一遍又一遍的交代过祁建,想要通天路只能自己走。只希望祁建能熬过去,熬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她能为祁建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别看齐沉冷心冷肺,但只要祁建做得好,他不会故意压着不让他出头。

对齐芷这态度,温辞并未多说什么。

他翻身上马对着年轻的赶马人道:“送公主出京。”

话音未落,他打马离开。

齐芷站起身定定朝京城的方向看去,看了很久才离开。

温辞回到王府,梅老头刚给齐沉拔完针。

梅老头还在记恨温辞上次给他下痒痒药的事,看到他回来便忍不住吹胡子瞪眼,对着温辞那么冷哼一声说了句下次再找你算账就卷起药箱离开了。

温辞本来想问问他齐沉的情况怎么样了,愣是没机会开口。

梅老头才是怪脾气之人,温辞心想,齐沉比其他脾气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温辞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很自然的朝内室走去,梅老头不说那他就亲自去问齐沉。

内室之中,齐沉身上满是细汗,人还未来得及穿里衣。听到了温辞的脚步声,他本想张口阻止人进来,又觉得没必要。

毕竟他身边常年有更衣伺候的人,又不是没被人看过,要是开口显得也太过刻意了些。

所以温辞一脚踏进屏风还未张口便看到齐沉半裸得身躯,他一愣,停下了脚步。

刚施完针不能洗澡,齐沉随手拿了方细巾擦了擦身上的汗,“你等一下,我唤春巧来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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