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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临睡前受了刺激,阮时泠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
他隐约做了个梦。
梦中是阴郁暗沉的宫殿内,桌上烛火映照的晦涩不明,凌乱衣衫铺了满地。
黑色细长的锁链在薄薄衣衫下变得模糊朦胧,一端钉在墙壁上,而另一端缠着他的手腕绕了一圈又一圈。
十指被人握住,紧紧相扣。
他被迫仰起头承受着黑衣男人的夺予,羽睫颤抖着痛苦,暧昧水渍顺着唇角流下,苍白指尖虚虚抓着身下锦背,手背黛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
黑衣男人仿佛是还不知餍足,就在他起身抬头间,清清冷冷的月光映照出男人的面容。
是个极其模糊的模样。
此时,远在十里外荒林内的少年睁开眼,重重吐出口浊气,身上浮现出筑基期的气息。
他起身活动活动手脚,脚尖几个轻点间身形就消失在黑暗中。
……
难以言说的心情掺杂着惶恐弥漫在心头,阮时泠睁开眼,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随后想起现在是在何处,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顺便拉扯开搭在他腰上的那只手。
什么破梦。
噩梦算不上,春梦又不沾边,关键还是个男人压着他。
都怪钟无咎那疯子,对,一定是。
不等阮时泠在心里骂完,那疯子又从身后贴了上来,下巴搁在他肩上,鼻间轻嗅,哑声道:“师兄,你身上好香啊。”
你要是闭嘴,我连心情都是香的。
阮时泠闭上眼,不再搭理他。
钟无咎也不恼,抱着他躺了会儿,直到外面有人敲门才不情不愿的下床,很快又听见他折了回来。
“师兄,该起床洗漱了。”
阮时泠装作没听见,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脑袋。
“师兄?”
钟无咎看着床上快要蜷缩成一团的人,眼底闪过玩味,他走过去半跪在床沿,“师兄又不是小孩子,可不能赖床。”
无人回应。
“真是的,师兄又不乖了呢……”
阮时泠睡的迷迷糊糊,感觉腰带被人轻轻扯了下,然后是外衣、里衣的扣子,贴上肌肤的微凉让他倏地从梦中惊醒。
“你做什么?!”他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冷声斥道。
钟无咎语气无辜,“当然是帮师兄换衣服啊,都皱了。”
阮时泠坐起身躲开他,“松手,我自己会换。”
“师兄会换,跟我要帮师兄换有什么关系吗?”钟无咎扯了扯嘴角,笑的肆意,“完全没关系啊。”
阮时泠:“……”
阮时泠愣了。
他竟然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完全没毛病。
不对!
阮时泠扯着领子,声音冷淡道:“不用了,我自己会……放手!”
拉拉扯扯间衣衫拽落肩头,钟无咎看着那片雪白肌肤,以及精致锁骨下缀着的小颗朱砂痣,心底隐隐叫嚣着什么。
他握住脚腕把人扯回来,正要再仔细看时,外面敲门声又再次响起。
“副宗主,太晏宗的人已经搜查到附近了。”
钟无咎冷嗤一声,捏着阮时泠的下巴道:“师兄最好在我回来前把衣服换好,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等人离开后,阮时泠换好衣服坐在床上思考着眼下处境。
很明显钟无咎对他这身子……呸,对原主还是念有旧情的,只要他捏着分寸不去招惹这个疯子,倒也是没什么危险。
太晏宗的人既然已经开始搜查,说明金子洛已经知道了是钟无咎带走了他,在转移地方之前,他得先想个法子让人知道他在这儿。
阮时泠扫视一圈,找着可以利用的东西。
窗子已经被封死,门外还有人在把守,逃是不可能的了,不过……
阮时泠走到桌前,指尖轻轻拨弄了下灯芯,还有些未燃尽的煤油在里面。
钟无咎搜走了他身上的储物戒和所有藏匿的东西,却唯独没有封他的灵力,大抵也是觉得境界大跌的他造不成什么威胁。
想着这处,阮时泠微微一笑,转身将灯油倒在棉被上,指尖凝聚起灵力,缓缓凑近未点燃的小截灯芯。
作者有话要说:徒弟:师尊都有我了,为什么还要跟前任约会
师尊:……我不是,我没有,不要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