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当初在鬼界遇见的宋子轩的同门师兄弟了?
也不知道是否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支宋子轩托付给洛月明的白玉簪,此刻在衣袖中嗡嗡作响,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洛月明一想起宋子轩,就忍不住长叹口气,如今遇见了扶音谷的弟子,一时半会儿情绪难明。
眼瞅着这些扶音谷的弟子们不是行尸的对手,被冲散了队形不说,那中间的少年脚下一个踉跄,居然还摔了个跟头,迎面就有一具凶尸扑了过来。
来不及多加思索了,见死不救不是洛月明的为人,二话不说,一剑甩了出去,铮的一声,自那凶尸的头颅里穿过,咔擦一下,喷出了墨绿色的浓汁,溅了那少年满头满脸。
“是谁?谁在附近?”这少年的长剑被凶尸打落在地,似乎受了些伤,一直捂着胸口,煞白着脸道,“我乃扶音谷的少主徐忆轩!多谢阁下出手相助!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来日必有所报!”
这声音听起来脆生生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扶音谷难道对“轩”这个字有什么特殊的偏好。
宋子轩,徐忆轩。
若是洛月明记得不错,扶音谷的弟子们方才唤他少主,那么也就是说……
“扶音谷的宗主是你什么人?”
徐忆轩道:“家父!”
哦,家父。原来这位徐忆轩就是宋子轩的师尊的孩子。
洛月明暗暗思忖,见这傻孩子根本站都站不起来了,一群弟子争先恐后地冲过来护他,可很快又被群尸冲散。
正所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条船,万一这个徐忆轩是个好人呢?
想清楚这点后,洛月明飞身至树梢上一跃而下,稍一抬手,那倒飞出去的命剑径直飞回掌心,凌空一剑平削而去,生生逼退了围堵徐忆轩的凶尸。
徐忆轩猛然一抬眸,见来人也是位少年,还未来得及多言,自身后就袭来一只鬼手,作势要掏了他的心肺。
“小心!”
洛月明飞身而至,一手抓着徐忆轩的衣领,就跟提溜小鸡崽儿似的,将人往身后一护,提剑将鬼手斩断,再一回头,见长情和大师兄也飞身而来。
不一会儿在场的行尸走肉就倒了一地,碎成了一摊摊的乌青色肉块。
扶音谷的弟子们也受了不轻的伤,有好些都被凶尸抓伤,中了尸毒。谢霜华秉承着行侠仗义的原则,出言示意中了尸毒的弟子不许走动。
而后逐一探了脉搏,见中毒不深,尚且不会伤及心脉,这便暗暗松了口气。
“多谢各位公子出手相助!待我回到宗门,必定禀告家父,届时定当登门致谢!”徐忆轩强撑着拱手行礼,见三人的衣着不俗,立马就认出了他们所属门派,又道,“仙门三十六宗同气连枝,多谢道宗、天剑宗的道友出手相助,在下感激不尽!”
洛月明自打知道这个徐忆轩是扶音谷的少主之后,就先入为主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只要一看见他的脸,脑海中立马就浮现出了宋子轩的脸。
也不知道这位徐忆轩是否还记得,当初名噪一时的扶音谷大弟子宋子轩。
当然,这种事情也不好贸然问出口。
洛月明颇为世外高人地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敢问三位尊姓大名?届时上门致谢,我好同两宗的宗主言谢。”
说起名字,那谁敢说啊。
长情因为破了道,已经被逐出道宗了,现如今就是道宗弃徒。
谢霜华和洛月明更不用说了,叛出天剑宗,还曾经遭仙门三十六宗围剿,也不是什么秘密。
理论上来说,三个人都是师门弃徒,原本不该再穿着宗袍在外招摇的,可三人都未曾换下宗袍,这才让徐忆轩误会了。
洛月明只好搪塞道:“我们做好事,从来不留名的,既然你们也无大碍,就速速离开此地。”
“不行,我必须知道三位恩公的名字,否则日后如何报答?救命之恩,恩同再造,没齿难忘,还请三位恩公将名讳告知在下!”
这个徐忆轩坚持刨根问底,如此一来,洛月明只好一本正经地胡编乱造道:“好吧,既然你执意追问,那我便将名讳告知于你……”
余光往大师兄身上一扫,洛月明福至心灵一般地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叫明月。”
谢霜华瞥了他一眼,正色道:“华霜。”
长情斜眼瞅着二人,寻思着自己的名字反过来就是“情长”,好生难听的。略一思忖,便道:“我叫无名。”
徐忆轩缓缓念着三个人的名字,面露疑色道:“三位的名字,我倒从未听说过……”
“没听说过就对了,我们天剑宗弟子,光是入门弟子,便有八千余人,外门弟子遍及修真界,我与师兄本就不常出山,你自然不认识我二人。”
长情语气生硬道:“我第一次下山,你自然也没听过我的名讳。”
如此一来,这位徐小少主竟然也没起疑心。洛月明见他脸色煞白煞白的,还一直捂着胸膛,估摸着这孩子的肋骨应该断了,遂好心好意道:“相逢即是有缘,我见你受伤不轻,可是骨头断了?我颇通几分接骨之术,不如我帮你接骨?”
谢霜华听了,眉头立马皱紧了,压低声儿道:“你何时会给人接骨了?我怎么不知。”
“大师兄,我深深意识到,人光有一技之长,那根本不够用的。我虽然没给人接过骨,但我给流浪狗接过骨的,反正都差不多。”
谢霜华:“……”
差很多。
哪知徐忆轩一听要给他接骨,立马慌忙地双手捂住胸膛,往后倒退了几步,惨白着脸道:“不,不行!我不要接骨,我不要接骨!”
洛月明:“骨头断了,若是不及时接上,后果不堪设想,倘若任由骨肉自行愈合,势必要长歪,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落了这么个残疾。以后长大了不好娶媳妇儿。”
顿了顿,他又道:“同为男修,你有的地方,我哪里没有?不就接个骨,你怕什么?”
“不能接,反正就是不能接!”
徐忆轩往后倒退,脚下一软摔倒在地,立马吃痛地闷哼一声,唇角就溢出了鲜血来。
“麻烦,我这是救了个小祖宗回来?大男人怕什么疼的?接骨又不疼。”洛月明寻思着,即便是个男修,自己也不好给对方接骨,于是就抬起下巴,同长情道:“你会不会接骨?”
长情坦诚道:“不会。”
“你敢不敢碰男修?”
“有何不敢?”
“那好,”洛月明抚掌道,“你去给他接,我从旁教你可好?”
长情不甚在意这个,闻言便点头道:“好。”
而后上前一步,一把将徐忆轩拎了回来,而后准备解开他的腰带。:,,.